这棋不下也罢。”
“你为何不跟你爹回去?”慕容泓依然低垂着眉眼,问他。
“陛下心不在焉,是在想这个问题?”钟羡问。
慕容泓不说话。
“我知道陛下想问什么,但陛下也应该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一剑穿心,我抱她离开时,她就已经没了气息。”钟羡道。
指尖的棋子揉进掌心,慕容泓闭了闭眼,抬眸看着钟羡,问:“你为何能如此平静?”
“因为人死不能复生。她活着时已经够苦,我不想她死了还要为我担心。”钟羡道,“我与她最后一次见面,是她琴师死后我去看她。她叫我以后要好好活着,我答应了她。”
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见面。
他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吵架。她对他倾诉她对陈若霖的情意,他心痛难忍又气急败坏,抓住她说要关她一辈子……
慕容泓猛然起身,走到御案那边,背对钟羡。
钟羡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痛苦,却还是忍不住说一句:“陛下,既然选择了当初,如今也不必这样。因为纵你千般后悔万般痛苦,她也不会知道,更不会回来了。”
慕容泓一手撑在桌角,低下头去。
“臣告退。”钟羡行了一礼,退出了甘露殿。
榕城瀛园。
圆圆来到薛红药房前,敲开房门,问:“红药,你收拾好没有?”
自福州与云州开战后,陈若霖便去了云州一直没有回来。
圆圆让袁冲手底下的人在榕城城门进进出出试探了几次,发现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们,仿佛长安一死,他们这些人在陈若霖眼中就彻底地失去了意义,他并不在意他们是去是留,也没关照手下人留意他们的动向。于是她决定放弃原先冒险从海上逃走的法子,改为正大光明地从榕城离开。反正陈若霖不在福州,就算有人拦阻,长安留了许多钱财给她们,拿出来打点一下便是。银子没了以后可以再挣,人安全离开最重要。
“收拾好了。”薛红药抱着蕃蕃,手里挎着个大包袱。
“那快走吧。”圆圆从她手里接过包袱道。
不料薛红药将蕃蕃也递给她,道:“你们先把蕃蕃带走,我过些日子来找你们。”
“你不走?为何?”圆圆皱起眉头。
“我答应了长安万一她回不来要替她做一件事,我得留下把这件事给做了。”薛红药道。
“什么事?”圆圆问。
薛红药抿着嘴,摇头,示意不能说。
圆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道:“放弃吧,凭你一个人做不到的,这简直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跟我们一起走,长安她泉下有知,绝对不会怪你。”
薛红药还是摇头:“我能做到的,她早已布下万全的计划,我只需依计行事,便能成功。我答应了她的。”
“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再说福王那人,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是那种可以被人提前布局算计的人吗?”圆圆道。
薛红药却只是目光坚定地重复:“我答应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