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时候,朕也不明白。”慕容泓道,“大了才明白,慕容怀瑾,也不过是个传话的而已。真正谋划这一切的人,是太后。要钟太尉重伤绝嗣,是为了让我兄长能顺利合并他的人马。要把害了钟太尉的事栽赃在我大嫂身上,是为了逼迫我兄长休了我大嫂。因为太后当年为了在东秦后宫站稳脚跟毒死了我的父亲,而慕容一族中又只有我兄长有出息。她一面窃喜于慕容一族在我兄长的带领下越来越强大,一面又害怕将来我兄长知道我父亲去世的真相,会找她报仇。所以她急欲替换掉我大嫂,安排上一个对她有利,能帮她时时监视我兄长的女人。最终她也没能做到这一点,所以,她选择在我兄长入主盛京时,与赵枢合谋,害死了他,也害死了宪儿。”
让人反应不过来的真相一个接着一个地向褚翔砸来,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连同整个身体都僵成了石头。
慕容泓仰头,冷笑,道:“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我兄长过世,大儿子也死了,那理应传位小儿子才是。尚在襁褓的端王继承王位。太后成了太皇太后,把持后宫,赵枢乃是丞相,把持前朝,还有慕容怀瑾等人从旁相助,只要再摆平了只有一子的钟慕白,这天下,便尽在他们掌握了。殊不料兄长到了最后一刻终是醒悟过来,传位于朕,并在弥留之际用当初带我们打猎时用的手势提醒朕,危险,就在身边。当时身边就那么些个人,朕挨个试探一遍,不就知道到底是谁了么。”
他看着褚翔,“知道慕容怀瑾为什么现在来找你么?因为太后要对朕动手了,他想让你,当他的内应。”
褚翔忙跪下道:“属下死也不会背叛陛下!”
“如今你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子,自是不会为了他背叛朕,可若你是,你会如何?”慕容泓问他。
褚翔毫不犹豫:“杀了他,再自杀。”
“你果然还是傻。”慕容泓微微摇头,回到御案后头。
“陛下,他昨日还说,是韩京放他进宫的。”褚翔道。
“你信吗?”
“不信。若真是,他怎会这么轻易就告诉了我?就算我是他的亲生子,那也是二十多年来从未相认的亲生子,他就这般肯定我得知了身世就一定会站在他那边?只是我想不通,如不是韩京,底下谁这般大胆敢夤夜放他入宫?”
“是没人会这般大胆。所以他也不是宫门落锁后才入的宫。”慕容泓淡淡道。
褚翔先是疑惑地皱眉,细细一想,他就想明白了,道:“我知道了,他不是入夜后才进的宫,他是早朝后根本就没出宫。要做到这一点,他只需买通一人就行了,那就是宫门口负责核对和记录官员进出的守卫,而且不容易引人注意。陛下,无诏滞留宫中乃是大罪,您不追究么?”
“无诏滞留宫中,你有什么证据?”
“属下就是人证啊。”
“空口白牙,凭什么让人信你?”
“不是还有那个负责记录的守卫吗,几顿刑罚下去,没有撬不开的口。”
“你觉得慕容怀瑾会留下这么个把柄给你抓?”
褚翔气闷:“难道就这么算了?”
“且让他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再多得意一阵子吧。”
“那,若是他下次再找属下,属下该如何应对?”褚翔问。
“你的性格不大适合陪他演戏,他若再找你,你不理他便是了。”慕容泓道。
褚翔闷闷地退下后,慕容泓才从折子里抬起脸来。
他身边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能多保住一个是一个,不管,用什么手段。
决战前夕
过了两日,慕容泓再次在朝上与钟慕白就向夔州增兵一事发生了争吵。当天下午,他将钟羡传入宫中,至夜也没放他出去。
钟慕白很晚才回到府中,听钟夫人说了才知道钟羡进宫后一直没有回来。第二日早朝过后他就去天禄阁管慕容泓要儿子。
钟夫人翘首以盼,等到晚上,却还是只等回了钟慕白一人,当时就急了,问他:“羡儿呢?”
钟慕白见她焦急,道:“陛下派他出去公干,几日便回。”
钟夫人不信:“走得这般急?连行李都不回来收拾?”
钟慕白道:“几日便回,收拾什么行李,羡儿又不是女子,哪有那般娇贵。”
钟夫人观察着自家夫君,见他神色疲惫,顿时泫然欲泣,捏着帕子道:“老爷,你该不是在骗我吧?羡儿到底去了哪里?”
“我骗你作甚?且等着吧,过几日他便回来了。你若等得心慌,不如先去给我收拾行装,我要出趟远门。”钟慕白道。
“去哪里?”
“夔州。”
钟夫人傻眼了。
甘露殿,慕容泓和钟羡坐在窗下对弈,慕容泓已经连输了三局。
第三局结束后,两人默默地收拾完各自的棋子,钟羡看慕容泓指尖夹着一枚白子,看着棋盘迟迟不落子,便将自己手里的黑子放回棋篓,道:“陛下既然心不在焉,我亦不欲乘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