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吧。陛下请息怒。”长安说罢,行了一礼转身欲走。
慕容泓急跨两步将长安一把拽了回来推在书架上,双手抵着她的双肩气急败坏:“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想让朕怎样?”
长安仰头看着他,一脸无辜:“奴才不想怎样啊,只是想用和陛下喜欢我一样的方式去喜欢陛下罢了,不可以吗?”
慕容泓漆黑的眸底滚过一层惊色,恍若闪电划破长空。
“你……”慕容泓想问“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又恐长安这句话本就是诈他的,所以说了个“你”之后便没了下文。
长安也没有寻根究底,实际上她有些担心,担心慕容泓知道她察觉了他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以后行动间会更谨慎周密,更难为她所察觉。
她进退维谷,一方面希望那个临界点早来早好,大家一拍两散各自解脱最好不过。一方面却又害怕那个临界点的到来,且不说她与慕容泓之间的感情,若真到了那一天,依附她生活的那帮子人该怎么办?以慕容泓的性情,他或许能够饶她一命,但她身边那帮人结局会如何,还真不好说。
最后还是不得不先做出妥协的姿态来。
她伸手握住慕容泓抵着她肩膀的手腕,侧过脸道:“陛下,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我知道你很累,很不容易,但是我也并不比你轻松多少。让我们同心协力先把眼前的难题解决掉好吗?就别拿这虚无缥缈的感情互相折磨了。”
“好。”沉默有顷,慕容泓答应她,在她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补充道“你也可以用朕喜欢你的方式来喜欢朕,反正不管如何,朕这颗心只给过你,一直都只有你。你若能做到这一点,朕别无所求。”
一盘大棋
次日,长安刚到内卫司便被告知了薛红药失踪的消息。
得知司隶部全员出动找了一夜都没找到人,长安便知薛红药此番的失踪不简单,怕是……被她给连累了。毕竟以内卫司和她如今的势力和名声,应该不会有人色胆包天到单纯为了美色来劫人,八成是为了报复她。
但她自坐上内卫司指挥使这个位置后,得罪的人不计其数,一时也梳理不出什么头绪来,而且薛红药已经失踪一天两夜,要出城恐怕早已出城了,她坐在这里梳理得再清楚也没用。
她当即写了封信交给圆圆,道:“你带上几幅薛红药的画像,与此信一道送去给京兆府的韩佑韩大人。”
圆圆火速去了。
虽然知道无用,但长安还是忍不住后悔。她到底是因为性格原因把纪晴桐和薛红药区别对待了,却忘了从本质上来说,这两个人是一样可怜的。
封建社会底层女子生存本就不易,薛红药这一失踪,若是再遭遇些什么……不是若是,而是必然,必然会遭遇些什么,否则旁人抓她做什么?难不成为了把她当菩萨供起来?
她性情刚烈,只要有机会极有可能会与对方同归于尽。
这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一条鲜活的生命。犹记得当日她乖乖坐在席上让她给她加笄的模样,她爹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难不成最后还是要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若是对方抓她只是为了与她做什么交易多好?可是一天两夜了,她还能期待有这种可能吗?
长安难受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只得先将此事丢开一旁。找人的事情交给京兆府去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
昨夜她上的折子,其实就写了一件事,那就是让惠民堂成为朝廷设立的福利部门。眼下已经十二月了,从明年年初开始,各地衙门下面都要增设惠民堂,职责当然不仅限于扶贫济困,也要致力于解决一些当地的民生问题,并且她的设想是允许女人进入惠民堂办差。至于运作经费,目前只能由朝廷拨付,后面她会想办法看能不能让惠民堂通过经营一些盈利性的事业来自给自足。
天下尚未完全安定,近年来又因为天灾人祸层出不迭,以致民生多艰民怨沸腾,再加上农民起义军的煽动,形势可说是非常不妙。所以朝廷在这时候增设一个面对百姓的福利部门是完全有必要的。
再一个就是农民起义军的事也必须尽快解决,虽然从上辈子所读的史书上了解到,农民起义的成功率极低,但,怕就怕地方权贵借着镇压农民起义的机会趁机坐大。现在他们还没动静,大约是想等农民起义军的规模发展得再大些,如此在与朝廷商谈协助镇压的条件时,筹码才能加大。新税法必然是要废除的,镇压起义军还能趁机夺一部分军权在手中,此乃一举两得之计,值得他们耐心以待。
长安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赶在他们前面击溃农民起义军的核心,一群临时纠集起来的无组织无纪律武力值低下的平民军队,只要击溃了核心,自然能不攻自破。
这件事情难就难在她不能亲临战场,只能根据局势布下棋子,模拟对方出棋的路数做出相应的战略计划,并要将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全部考虑在内,因为这一仗她没有因地制宜随机应变的机会,有的只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可能。
比起以前在皇宫内外的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