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
慕容泓目光触及长安脊背的瞬间便凝住了。
玉背瘦窄,纤腰一握,肌肤光洁细腻,从肩到腰的曲线柔软曼妙,配上那两块若隐若现的蝴蝶骨,实是完美得让人怦然心动,本该。
为何要加上本该二字?那是因为这美丽的背上不仅右肩后有一处椭圆形中间鼓起颜色泛红皮肤褶皱的狰狞疤痕,更是有一条两指宽,一尺多长的青紫伤痕从右肩处一直横贯至她的左腰处,就似一条恐怖的大蛇趴在她背上一般。伤痕中段被她的裹胸带挡住了,但伤痕处明显高于边缘肌肤,显见还肿胀着,是新伤。
这两处伤痕出现在那般白皙纤嫩的背上,将原本的美好破坏殆尽,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这样的伤,怪不得她会疼。
慕容泓觉着自己喉头仿似被什么东西梗住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伸出手指想去触摸一下她的伤痕,却又觉着那手仿佛有千斤重,悬在她背上怎么也不舍得落下去。
“看完没?”长安忽然问。
慕容泓手一颤,忙收了回去,又看了眼她背上的伤,沉声问:“谁伤的你?”
“留下痕迹了?”长安脸扭到左边又扭到右边,想看看自己背部伤势到底如何,但终究是看不见,她遂将衣服穿好,回过身面对慕容泓道“被执金吾敲了一刀鞘而已,没什么大碍。陛下,听说执金吾手下好几座监牢,能不能让他分一座给我们内卫司?内卫司这么牛的衙门居然没有自己的监牢,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慕容泓没作声,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站起身来出了内殿,吩咐长福:“速去太医院拿活血化瘀的膏子来,要最好的。”
长福领命,心中还奇怪:既然陛下您要,太医院自是给最好的,又何须特意嘱咐?
长福走后,慕容泓又命人去传宵夜,随后叫来褚翔,主仆二人站在窗口低语了几句,褚翔告退,慕容泓回到了内殿。
是时长安正坐在书架旁的地上喜滋滋地数着银票,慕容泓在她额上写了个“贼”字,若是没看到她背上的伤,她脑门上顶着这样一个字坐在那儿数银票无疑是很可笑的,可看到了她背后的伤,再看她这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却只让人觉着心酸。
慕容泓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看着她。
长安将五个盒子里的银票都数完了,一共有四万多两。另外三只盒子一只里面装的是金条,还有两只里面装的是珠宝首饰。她随手拿起一只水色通透的翠绿色玉镯,问慕容泓:“陛下,你看这镯子值多少银子?”
“你的第一反应,难道不是将它戴上手腕,看看好不好看么?”慕容泓不答反问。
长安愣了一下,明白他说的是一般女子该有的反应,但她的第一反应确实不是这个。
“奴才若是会有这样的反应,那便危险了。”她将手镯放回盒中,展臂将几只盒子都搂在身边,眯着眼唇角上扬,兴奋道:“发财了!”
慕容泓看她一副要钱不要命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道:“对着朕也没见你这般高兴过。”
长安恍若未闻。
“你不是说在你心中朕最重要吗?”慕容泓不依不饶。
长安撇过脸:“对不住陛下,奴才变心了。”
慕容泓:“……”
“朕在你眼里还不如几箱金银?”他语调上扬。
“金银能让我住华宇穿锦衣。”
“难道朕不能?”
“金银能让我小弟满街跑,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
“难道朕不能?”
“金银能让我吃得饱睡得香。”
“难道朕不能?”
“不能。”长安回过脸瞄他一眼,见他俊美出尘的脸上表情凶凶的,气定神闲地补充道“最关键的是,这金银呐,我给它一个盒子它便能老实呆着,绝不会使性子把盒子砸出几个窟窿来惹我不快。”
慕容泓冰雪聪明的人,岂能不知她这话乃是隐射他早上戳那兔子包子的事,脸上不由一阵赧然,心中却又暗恨长福居然敢将此事告知长安。
“你别在那儿怀疑长福,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刚好路过看到的。”他眼神一个细微变化,长安便知他心中在想什么了。
若换做是旁人有这份能耐,慕容泓是断不会留他活口的,但是她么……
慕容泓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太自在道:“朕不过想看看都是什么馅儿的罢了。”
长安嗤笑。
慕容泓被她笑恼了,立马开始反攻,端着脸道:“你别光顾着包子的事,朕封你做内卫司指挥使,可不是让你明目张胆去做那匪盗之事的。”
“匪盗?”长安声音高八度,想起外殿有人,又低了下来,愤愤道“我就做了匪盗又如何?我自己又能花多少,还不都是为着你,为着你的江山社稷?没错,我就是匪盗,这些都是赃物,您是高贵的皇帝陛下,一分都不许动啊,动一分都会脏了你的龙爪知道不?”长安抱着装满银票的盒子左右看看,最终还是觉着他的龙榻底下最安全,于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