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主持一府中馈,一般都很早便要起床理事,是故晚上睡得也早,故而当钟慕白回到房里,见她还坐在床上时,还觉着有些惊奇。
“发生何事?何故深夜不睡愁眉苦脸的?”钟慕白一边脱下外袍一边问她。
钟夫人抬眸看着他,闷闷不乐道:“羡儿把那个太监长安,带回府中住了。”
钟慕白哦了一声表示了解,却再没了下文。
躺上床后,他见钟夫人还坐着,便道:“不早了,睡吧,干坐着作甚?”
“你就一点不担心?”钟夫人问。
“担心什么?羡儿从小到大何曾做过什么需要你我担心之事?再说了,他若真要做些荒唐事,在外头一年,什么事做不成?还用等到现在?你呀,就别瞎操心了。”钟慕白翻个身,准备睡了。
钟夫人张了张嘴,到底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好也睡下。
秋暝居,钟羡却还未入睡。
方艾少年,春深之夜,总有些心事难对人述难以成眠,索性便执了笛管坐于窗下,将那隐秘缠绵的心事化作悠扬的曲调,一个音符一缕春风般吹了出去。
赋萱堂,躺在床上的钟夫人听着耳边隐隐约约的笛音,睁开眼小声嘀咕道:“大半夜的,怎么还吹上笛子了?”
一旁背对着她侧卧着的钟慕白肩膀轻颤起来。
钟夫人看了他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闷笑,遂推他一把:“你笑什么?”
钟慕白语带笑意,道:“这好歹是个儿子,若是个女儿,你还不得将耳目都长她身上去,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看着听着?”
钟夫人恼道:“我这还不是为了钟家的香火考虑?若羡儿他是个……那还得了?”
钟慕白缓缓道:“有什么不得了的,若他真是,谁让他生了那样的心思,杀了便是。”
钟夫人闻言噤声,不再多言了。
与此同时,褚翔来到甘露殿内殿,对还坐在书桌后批阅奏折的慕容泓禀道:“陛下,刚得到消息,安公公今夜宿在太尉府了,安全应是无虞。”
“知道了,退下吧。”慕容泓眉眼不抬道。
褚翔出去后,慕容泓又对侍立一侧的长福道:“你也退下,叫你再进来。”
长福应声退出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