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可以不将大龑君臣放在眼里,但皇后娘娘呢?一旦大虞和大龑开战,就拿皇后娘娘去祭旗以挫您的锐气。这话慕容泓可说了不下两遍了。”长安道。
范业闻言看了长安一眼,长安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却没看他,只小心翼翼地看着赢烨。
赢烨俯身将她拎起来,问:“你说,钟羡到底还能不能救回来?”
长安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陛下眼下不妨做两手准备。”
“哪两手准备?”赢烨十分不信任地盯着她。
“陛下先从牢中提一名钟府的侍卫出来,让他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若是钟羡救得回来,陛下可派使者连同大龑使臣和钟府侍卫一起去盛京,将今日钟羡中毒一事当朝禀明。且不管此番是谁下的毒手,钟慕白若知晓此事,必不能放心让钟羡在陛下这里久呆,是和是战他总会敦促慕容泓尽快拿出个决断来,如此便避免了长期僵持之忧。若是钟羡救不回来,钟府侍卫便是此事见证,只要他将钟羡身死之经过详细禀告给钟慕白知道,钟慕白与慕容泓之间必生嫌隙,届时陛下再发兵大龑,岂非事半功倍?”
“若照公公这么说,那还救钟羡做什么,何不直接让他死掉算了,反正,也不是我们下的毒手。”范业忽道。
长安抿了抿干燥的唇,道:“若是钟羡活着,陛下还有兵不血刃将皇后救回来的希望。若是钟羡死了,不管是不是陛下这边的人下的手,这笔账钟慕白是一定会算陛下一份的。届时,除了开战,陛下再无他法。而一旦开战,皇后的生死就全在慕容泓一念之间了。端看陛下如何抉择。”
赢烨犹豫不决。
范业在一旁道:“陛下,勿忘亚父叮嘱,谨防小人谗言。”
“陛下,皇后心情不好时曾对奴才说过,说她知道您身边有人不想让她回来。奴才原本是不信的,如今却是信了。”长安道。
“你敢这般当面离间我们君臣!”范业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敢于当面挑拨的小人,一时不免气急败坏。
长安道:“奴才又未曾指名道姓,大人又何必急着对号入座呢?”
范业气噎。
赢烨松开长安,谓左右道:“去牢里提一名钟府侍卫过来。”
这时钟羡已经把刚喝下去的几大碗水都吐了出来,榻前的內侍过来道:“晏公公,这吐出来的水已经干净了。”
长安忙回到桌旁,将未写完的药方写完了交给御医去抓药。她原本就不通医术,一些药方也不过因为要用所以才死记硬背下来的,钟羡所中的这种毒她还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自己并没有研制过,所以心中并不十分确定药方中有没有遗漏什么,但眼下别无它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在御医拿着药方回去煎药的当口,戚锋盛来了,看到钟羡面色青白鼻腔间隐隐可见血迹,躺在床上死了一般人事不省,惊了一跳。
长安当着赢烨与尹衡等人的面将钟羡的中毒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听闻钟羡是吃了钟夫人带给他的桂花糕中的毒,戚锋盛看向尹衡,道:“夫人绝不可能毒害少爷,除非有人在路上下毒。”
尹衡百口莫辩,只恨自己在此事上疏忽大意,没有让大夫验一下那些点心就直接给了钟羡。他已经很谨慎了,钟夫人把这些点心给他之后他就全部锁进了箱中,钥匙亲自保管,谁能料到竟然还是出了问题。
“夫人不会,不代表太尉府中人人都不会。尹公子博学多才年少有为,又有妹妹在宫中为妃,可谓前途无量,他若做下此事,断送的不仅是他自己的锦绣前程,还有全家人的性命,图什么?依我看来,此事必是有人从中暗施手段,想要借钟羡之死挑拨几方关系,从中渔利。”长安说着,问一旁的范业“范大人,您以为呢?”
范业虽不大想搭理她,但毕竟正事要紧,他耐着性子对赢烨道:“陛下,依臣之见,我们还是先救治钟羡,至于是何人下的毒,就交由大龑的君臣去破案好了。”
赢烨本就不耐烦这些勾心斗角的事,若不是为了陶夭,恨不能把这些人统统推出去砍了,听范业这般说,他乐得甩手不管,道:“就这样吧。”
他离开后,尹衡戚锋盛等人也相继被押了下去。
范业看着长安冷笑道:“如公公这般伶俐的人物,在大龑皇宫也不该是个籍籍无名的內侍,你到底是谁?”
长安道:“智者见智仁者见仁,范大人是自己太聪明了,所以把奴才也看得伶俐了。其实奴才就是个既怕死又没用的奴才罢了。”
范业:“……”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是这么用的么?
“范大人若无它事,奴才要去照顾钟公子了,目前看来,陛下还是希望他能活的。”长安表面镇定,实则心急如焚,哪有心思陪他饶舌,说完便行了一礼回到榻前。
范业想着人反正在他们手中跑不掉,他现在不肯交代,日后自有他交代的时候,也就没再咄咄相逼。
药很快熬好了端来,长安在內侍的帮助下把药给钟羡灌了进去。
一个时辰过去,钟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