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不济,就没顾得上见您。今日好容易好些了,不就让奴才来请您过去了么。您看您是现在就走还是要换身衣服?”
刘光初激动起来,有些手足无措道:“我还是先换身衣服吧。”
长安知道他哪是要换衣服,不过是想让自己冷静冷静罢了,遂乖觉道:“那奴才在殿外等您。”
半柱香过后,刘光初终于出来。长安一个内侍自然没资格对他的装扮品头论足,当即便带着他往甘露殿的方向走。
刘光初一路上不时地抚抚衣襟捋捋袖口,唯恐自己不够得体的模样。
长安在一旁看着又是好笑又觉可怜,便慢下脚步对他道:“刘公子不问问陛下找您去是为了何事么?”
刘光初这才想起来是该问问,忙道:“还请公公指教。”
长安笑而不语。
刘光初跟着她亦步亦趋了片刻不见她开口,这才反应过来,忙从袖中掏出一小锭银子来塞给长安。
长安接过银子眉开眼笑道:“刘公子您太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陛下喜欢对对联,找您过去对对联而已。”
“对对联?”刘光初蹙眉,这个他可不擅长。
略作思量之后,他从袖中将装着银子的荷包拿出来塞到长安手中。
长安讶然:“刘公子,您这是做什么?”
“不知陛下出了什么题目,公公可否告知一二?”刘光初拱手道。
“这……若被陛下知道了,奴才要吃不了兜着走的。”长安托着那荷包一脸为难。
刘光初忙道:“不过就对个对联罢了,又不是什么军国大事。公公若能助我在陛下面前得脸,我绝少不了公公的好处。”
长安挣扎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将荷包往自己怀里一塞,拉着刘光初的袖子站到道旁的树下,谨慎地左右一看,见无人,方低声道:“不瞒刘公子,陛下出的上联奴才还真看见了,奴才现在就告诉您,让您也好有些准备。陛下最喜欢有才华的人,他日刘公子在陛下跟前得了宠,可别忘了奴才。”
刘光初忙保证道:“公公放心,以后你缺什么尽管跟我说,只要我有,绝不藏私。”
长安忙行礼道:“那奴才就先谢过刘公子了。”
“那对联……”
“啊,奴才就看到了两句上联,您容奴才回想一下,第一句好似很长……有了,第一句上联是‘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长安说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刘光初。
刘光初:“……那第二句呢?”
长安道:“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刘光初:“……”
“刘公子可对得出来?”长安关切地问。
刘光初有些尴尬地摇摇头。
长安想了想,道:“对不出也不打紧,若刘公子会作诗抑或作赋,陛下想必更高兴。”
刘光初顿了顿,黯然道:“还是请公公去回禀陛下,就说我今日身子不适,就不过去了。”
长安见他转身想走,忙扯住他道:“刘公子,您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啊。还是您打定主意从今往后再也不想面圣了?”
刘光初为难道:“可是,我实在是没这个才学,勉强去见驾,不是自取其辱么?”
长安道:“谁的才学都不是娘胎里带来的,不会可以看书呀。今天奴才可以替您去回了陛下,但您也别急着回去,奴才待会儿带您去书楼挑些陛下素日爱看的书回来,您这般天纵英才聪颖绝伦,又何愁学不会呢?”
刘光初才十五岁,因是刘璋最小的嫡子,素日里又被他娘给宠坏了,哪里爱看书?但想起那个容色倾国风华绝代的人,他还是勉为其难道:“公公所言甚是,那就有劳公公了。”
长安将他表情之细微变化一丝不落地看在眼中,当下也不做声,继续领着他往甘露殿那边走。
两人行至甘露殿前,长安让刘光初在外头稍等,她自己到殿中晃了一圈,出来对刘光初道已经替他跟陛下打过招呼了,然后领着他往长乐宫外走去。
刚走到紫宸门,长安一抬头,发现钟羡正从门外进来,她不紧不慢地上前行礼道:“钟公子。”
钟羡见他此番对他如此规矩有礼,心知上次自己的话真的伤到了他,让他对他生分了。他心中闷堵,碍着有旁人在场又不好说什么,眼见长安就要与他擦身而过,他道:“安公公。”
长安回身,客客气气道:“钟公子若有事,吩咐长福即可。奴才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请钟公子恕罪。”言讫,让着刘光初出了紫宸门。
钟羡愣在原地。
人果然是会变的。以前长安一见他就跟哈巴狗儿一般黏上来,赶都赶不走,他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适应。而今他拒他千里之外,叫都叫不回,他恐怕又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适应了。
而且此番除了不能适应之外,心里,还好似缺了一块般的难受。这算什么?失去朋友的感觉吗?
紫宸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