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出来。
“寇管事不必惊慌,怎么说咱们也一起共事多年了。我若想害你,如今问你这句话的就不是我,而是太后了。”郭晴林站直身子道。
寇蓉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失措,看着郭晴林问:“你为何会知道?”
“啊,方才在瑞云台那边巧遇刘汾,他说有要事去见太后。我觉着太后已经睡下了,还是不要让人去打搅她的好,就把刘汾带到一旁好生谈了谈。”郭晴林云淡风轻道。
寇蓉听他话中之意,她与越龙的事竟然连刘汾都知道,心中愈发笃定越龙进宫一事定然与皇帝那边的人脱不开关系。但正因如此,她更不敢让太后知道真相。
“你想如何?”她问郭晴林。
“不想如何。只想维持现状,你继续做太后的心腹,张昌宗继续做太后的男宠,至于那些不识好歹的人,我自会帮你处理掉。”郭晴林道。
寇蓉疑惑:“宫里的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你这般帮我,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郭晴林走到一旁,背对着寇蓉道:“当年罗泰一事,你也是直接参与的,其中内情再没人比你我更清楚。这些年来,想必你也看得出来,因为罗泰,太后对我始终存有忌惮之心。我虽并无背叛太后之意,却也疲于应付她没完没了的猜忌。如今太后有了男宠,也正使我松了口气,得以借此机会将我与太后的关系调整到一个令彼此都放心的模式上去。所以我不希望此时有人来破坏这种平衡,你明白么?”
“可是,出了今夜之事,对张昌宗,太后必定会彻查。你所希望的平衡,恐怕终归会被打破。”寇蓉道。
“张昌宗会如何,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不过是,你必须一直以心腹的身份呆在太后身边。如此,才能有第二个张昌宗,第三个张昌宗,毕竟有一就有二,一件事若是让人食髓知味了,是很难彻底戒除的。只要有你在,就算我不在太后身边,也能随时掌握太后的一举一动所思所行。而只要我的地位固若金汤,你自然也不会受那池鱼之殃。如此互利互惠之事,寇管事想必是乐于与我合作的吧?”郭晴林看着寇蓉笑得胸有成竹。
一死一疯
夜,已经深了。
慕容瑛斜倚在榻上,一页一页地看那些供词。灯光下,那张本该垂垂老矣的脸娇柔明媚玉润生光,仿佛真有采阳补阴这回事一般。
寇蓉跪在榻沿下。
良久,慕容瑛翻完了供词,道:“如此说来,这个张昌宗出现在哀家面前,并非偶然?冯春她还说什么了?”
寇蓉俯首道:“冯春说她对这个张昌宗一无所知,只是听信了刘汾的话,说这样做能帮他刘家翻案,所以才做出了这等叛逆之事。”
慕容瑛沉默不语。
寇蓉叩头道:“奴婢有罪,总以为能进宫的人必是验明正身家世清白的,没想到还是中了奸人的圈套。请太后责罚。”
慕容瑛瞥她一眼,道:“你自然是要责罚的。但在责罚你之前,哀家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活腻味了,敢把手伸到哀家头上来。”
正说着呢,燕笑在外殿禀报道:“太后,郭公公求见。”
“传他进来。”慕容瑛道。
郭晴林进殿向慕容瑛行了礼,道:“太后,派去长乐宫的奴才已经回来了,刘汾并不在长乐宫中。紫宸门上的奴才说一个时辰前看到他离开了长乐宫,而景福门上的侍卫说大半个时辰前看见刘汾进了长信宫。”
“既然人在长信宫中,还不派人去找?”慕容瑛斜眼过来。
“已经派人去找了,想必待会儿就会有消息。”郭晴林道。
等了片刻,慕容瑛不耐烦起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找到了人先扣起来,哀家明早再见他。”
郭晴林与寇蓉刚要退出去,外头忽然来人报说找到刘汾了,人已吊死在他先前在长信宫东寓所住的房间里。
慕容瑛愣了一下,当即吩咐郭晴林:“立刻派人守住那间房,在闫旭川来之前,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郭晴林领命。
次日一早,慕容瑛梳洗完毕,正在用早膳时,闫旭川来了。
“案子查完了?”慕容瑛眉眼不抬地问。
闫旭川拱手道:“回太后,刘汾的尸体仵作已经验过,现场微臣也勘查过了,刘汾确系上吊而死。”
“就没有被人杀害的可能?比如说被人杀死后再挂上去,或者,迷昏了挂上去?”慕容瑛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之巧的事情,这边刚出了越龙之事,与之有关的关键人物刘汾一句话不说就上吊死了。
闫旭川道:“刘汾除了脖颈处的勒痕之外身上并无其他伤痕,脖颈处的勒痕也只有一条,且止于双耳之后而非交叉于脖颈之后,所以不可能是被人勒死后挂上去的。若说是被人迷晕了挂上去,那必定是人躺在地上用绳圈套在脖子上再将人吊至半空中,那绳索上必有一段因为在负重的情况下与房梁摩擦,磨损比之别处更为严重。但微臣仔细检查过刘汾用来上吊的那根绳子,并不存在这样磨损犹为严重的一段。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