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州牧就不断地向朝廷奏报灾荒请求赈济。朝廷应允后,大司农连今年春播粮种一起拨了赈济粮给豫州。可到了今年开春,豫州州牧又以无粮可种之名奏报朝廷请求赈济,当时我爹就觉着奇怪,但朝廷应允了,他便又拨了一批赈济粮下去。就在月前,豫州州牧忽向朝廷奏报说豫州发了百年一遇的蝗灾,禾苗都被蝗虫给吃了,我爹便派我去豫州看看灾情到底如何?这一来一去,可把我累惨了。”
慕容泓端着茶杯低垂着眼睫问:“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慕容珵美道:“什么都没看见。我一进豫州就被豫州府的人截住了,那刘大人竟日除了请我喝酒就是向我哭穷。说什么豫州挨着荆州,逆党整日犯边,害他疲于应付都无暇管理州内政事。又说什么因为经常要与逆党交战,所以他的军饷粮草都该比别的州更多才是。我说要出去看看,他就派人把我领到一片荒地上让我看……唉,实在是一言难尽。”
“豫州州牧,可是阳城侯刘璋?”慕容泓忽然问。
慕容珵美眼睛一亮,问:“陛下你对他有印象?”
慕容泓摇头,放下茶杯道:“如今朕尚未亲政,无权干涉政事,闲来无聊也只能熟悉熟悉手下的人了。”
慕容珵美迟疑了一下,道:“陛下,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是兄弟,不必拘谨,但讲无妨。”慕容泓道。
慕容珵美道:“此番我去豫州,与那豫州州牧刘璋打交道之时,见他提起陛下时言语颇为轻忽,似有不臣之心。说什么本事再大功劳再高也不及旁人出身好,颇有含沙射影之嫌!”
慕容泓握拳,气愤道:“老匹夫安敢如此说话!”
慕容珵美看一眼他握起的拳头,又道:“其实像他们这等开国之臣封疆大吏,原本就仗着从龙之功高人一等,连普通皇族都不放在眼里的。若是先帝在,还可镇压一二,可是换了陛下您,与他一般想法的恐怕不在少数。陛下虽然眼下尚未亲政,可若听之任之,只怕待陛下亲政后,形势更不容乐观。不妨此刻就想想应对之策,毕竟现在还有丞相与太尉等人挡在您前面,不必您亲自出面啊。”
慕容泓强抑着愤怒道:“你说得有理。反正现在天热了,蹴不得鞠也斗不了鸡,还不如想想如何阴人。珵美,朕一人势单力孤智谋有限,若今后得空,你不妨多带些有识之士来与朕一起出谋划策。若能成事,将来光禄卿一职非你莫属。”
慕容珵美闻言大喜,忙躬身谢恩。
两人东拉西扯地一直谈到傍晚,慕容珵美才告辞离去。
慕容泓静静地看着他逐渐隐没在暮色中的身影,眼底也是一片晦暗难明的墨色。
抖威风
“冬儿跟着我有六年了,这次把她配给你做对食实在是无奈之举。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别拎不清轻重。”四合库,冯春坐在偏房里对长安道。
“是是是,这不消干娘吩咐,怎么说,这也算是我闯出来的祸。只是,”长安凑近冯春,低声道“干娘,我与崔如海他们打交道时,一直是借着陛下的名头,从未提及您和干爹分毫。寇姑姑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我怀疑您的四合库里,有她们的眼线。您最好摸查一番,如若不然,咱们有什么动作都瞒不过她们的眼睛啊。”
冯春眉头一皱,道:“照你这么说,倒确是有这个可能。”
“还有一点就是,奴才是御前的人,崔如海他们又有把柄在奴才手中,明面上他们是不敢拿奴才怎么样的。但您要提醒干爹小心他们对干哥哥下手。”长安道。
冯春一愣,道:“哎呀,我倒是忘了这茬。”
长安心道:不是你生的不把他放在心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干娘不必紧张,即便他们有这个打算,也需要花时间去安排。您提醒干爹早做准备就是了。”长安道。
冯春满意地看着长安道:“到底是你脑子机灵,想得周到。”
长安笑得谄媚,道:“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要为干爹干娘干哥哥多想着些。”
冯春点点头道:“你既有此心意,我与你干爹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多谢干娘,还有一事,”长安瞄一眼站在一旁的冬儿,笑道“既然干娘对寇姑姑说将冬儿配给我做对食了,就算是假的,也得做做样子瞒过去才好。正好干爹分了我一个单间,不如今晚就让冬儿姐姐住我那儿去吧。”
冬儿面上一臊,拿眼瞪她。
长安只装着没看见,眼巴巴等着冯春的回复。
冯春打量长安一眼,似笑非笑道:“看不出你这小子小小年纪,倒会顺杆往上爬。”
长安忙澄清道:“干娘您这就误会我了。您瞧我这小身板儿,有对冬儿姐姐不轨的实力吗?若我真敢不规矩,冬儿姐姐一脚就能给我踹飞了。”
冯春失笑,道:“说得也是,既如此,”她回身对冬儿道“你就去他屋里住两晚吧。也好绝了寇蓉崔如海那边的心思。”
冬儿不情愿,可又找不着理由来拒绝,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