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靠您遮掩过去么。”
刘汾仔细一想,是这个理。但转念又觉着不对,便问:“上次你不是说崔如海上头是太后么,怎么如今又敢这般正面与他叫板了?”
长安笑得奸诈,道:“奴才一开始的确不知崔如海上头到底是谁,但干爹一跟我说您缺银子,我就知道他上头是谁也不会是太后了。毕竟我就是个御前听差,除了他那儿,我还能上哪儿去给您弄银子。您又不是那要钱不要命的,若崔如海上头真是太后,您能暗示我去管他要银子?”
刘汾劈手甩了他一拂尘,骂道:“就你机灵!”
长安腆着脸道:“看在我这么机灵的份上,干爹您分我一个单间呗。”
“怎么突然想起要住单间了?”刘汾又警惕起来。
“这宫里有点头脸的不都住单间么?奴才现在好歹也是您的干儿子,还跟洒扫的一起住大通铺,不是丢您的脸么?再者以后怕是少不得要与这东西打交道,”长安朝桌上那包寒食粉努了努嘴,道“这大通铺人多眼杂的,也不方便。”
有脸没脸的不过是借口,但这寒食粉,倒的确见不得光。
刘汾略一思索,便答应了长安,又问:“这寒食粉,你打算如何处理?”
长安道:“先看他们那边有何反应。若是他们识相,便还交由他们去卖,咱们等着分钱就好。若他们还想独自闷声大发财,那就对不住了,我是一个子儿都不会分给他们的。”
“你有出手的渠道?”刘汾问。
长安看了看门外,小声道:“明义殿那帮公子哥儿就爱这些玩意儿,只要找上他们,多少都卖得出去,而且价钱还好谈。”
刘汾见他计划周详,颇为满意,因为还要赶去甘露殿当差,坐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而与此同时,长信宫西寓所也有一对儿在密谈。
“什么,货被长安截了?他如何会知道你何时进货,由何人进货,又从何处进货?”寇蓉蹙着眉问。
崔如海道:“这小子怕是已经盯着我很久了,昨天来那么一出我还当是他诈我,也没当回事。没想到他晚上就把我的货给截了,看来此事,那边是下定决心要掺和进来了。”
寇蓉在屋里徘徊两步,问他:“你的意思是,此事与皇帝无关?”
崔如海细想了想,点头道:“陛下如果知道此事,那来找我的就该是刘汾,而不是长安,毕竟刘汾才是长乐宫的首领太监,最能代表陛下说话的奴才。依我看,这事,就是刘汾和冯春不知在何处得了消息,想分一杯羹,又碍着您的面子不好亲自出面,所以才让长安出面。否则刘汾好好的收个御前听差当干儿子做什么?我听说他在宫外可是有同族同宗的继儿子的。”
寇蓉点头道:“你说得有理。”
“干娘,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崔如海问。
“不忙,待我先去探探冯春的口风再说。”寇蓉道。
片刻之后,四合库。
寇蓉踏进门,用手帕摁了摁额角的薄汗,问上来行礼的冬儿:“冯掌库呢?”
冬儿道:“冯姑姑正在小睡,寇姑姑您找她有事?”
寇蓉在一旁坐下道:“既然她在小睡,我便等她一会儿吧,给我上杯茶。”
冬儿答应着,一转身便见冯春从后堂出来,骂她道:“你个不懂事的小蹄子,还真敢让寇姑姑等我,也不怕折了我的寿。”
寇蓉接话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位分比你高了不成,等你一会儿还让你折寿,这是在臊我呢?”
冯春在她对面坐下,笑道:“咱俩虽差不多时候到太后身边当差的,可如今你是长信宫的总管事姑姑,我不过是小小一间四合库的掌库而已。若让你这般干等着,恐怕还真会折寿呢。”
“好了好了,你就别自谦了。数十年交道打下来,我还不知道你?旁人就算比你高一分,你也能说成高十丈来。”寇蓉道。
冯春笑了笑,恰冬儿奉了茶过来,她便端了一杯在手中,一边用杯盖抿茶沫子一边道:“这大日头的,你往我这儿来,当不会就为了看看我吧?有什么事,说吧。”
“倒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听人说刘公公的儿子快成亲了,我想着咱俩好歹姐妹一场,怎么的也得随个份子不是。”寇蓉打量着一旁的冬儿道。
冯春笑道:“可着我还没发喜帖给你,你倒上赶着给我送钱来了。怎么,最近银子多得咬手啊?”
寇蓉叹气道:“银子再多有什么用?哪及得上你们,将来出宫就能儿女绕膝含饴弄孙。要说这刘公公还真是挺会享受这天伦之乐啊,宫外有儿子不说,宫里还收了个机灵能干的干儿子伺候你们夫妻俩,真是羡煞我等孤家寡人了。”
冯春抿茶沫子的手忽然一顿。
寇蓉看着她那只顿住的手。
冯春慢慢笑了出来,放下茶杯道:“嗨,什么机灵能干啊?不过就是个嘴甜会哄人的小孩儿罢了。若比起能干,这满宫里谁的干儿子能及得上您的干儿子崔公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