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半分。
孟云深冷笑一声,道:大王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可阴沟里翻了船。就算这七谏乃是冤枉,也断不可留他。
云深荆博文一听,道:你这是何必,你可是不信我说的话?
大王,孟云深道:七谏不过一个寺人,无足轻重,大王又不是离了他便不可。云深这便寻个新的寺人送到大王面前,请大王深思,莫要一意孤行。
孟云深啊。荆博文本欲与他和好,只是霎时间欢喜的心情荡然无存,心中不知什么滋味,道:你这等冷血之人,何人在你面前举足轻重?恐怕孤这个大王,在你眼里也是一文不值,是也不是?
大王?孟云深皱眉,道:大王何出此言?
荆博文道:我知道你是旷世奇才,打小便看我不起,是也不是?你觉着我天资愚钝,难成大事!若不是你师父当年以死相逼,着你立下誓言,你也不会在我身边儿留到今时今日,是也不是?这些年来,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就怕你一个不欢心了便会离开,就怕你瞧不上眼我。但如今呢?你仍是觉着孤是废物,觉着孤无能,觉着孤一意孤行,觉着我做什么都是胡闹?是也不是?
荆博文一口气说了太多,一言毕之竟有些气喘,脸色涨得通红,瞧上去着恼万分。
孟云深欲要辩解,荆博文却不给他开口余地,就怕他一开口,便是面无表情的一个是字。
荆博文疲惫的道:孟云深你出去罢,孤说过,暂时不想瞧见你,出去。
孟云深欲言又止,最终只得退了出去,将房门关闭。
他站在门外,忍不住低声叹息,自然自语道:人就算万般不愿,也总是会变的
是啊
荆博文常年习武,耳力自然非凡,虽隔着厚重的房门,但孟云深离开之语,他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荆博文也止不住喃喃自语,道:人果然是会变得孟云深他愈变愈强,但孤却愈变得让他失望了这大家都知道,陵川不能没了谋主孟云深,那孤又算得是什么?
七谏没成想,厉长生之言果然奏效,而且效果着实惊人。
本是一步小小的离间,有了七谏的助力,这离间之计竟起了双重效果。
小太子荆白玉已要歇下,却听得有宫人从外送来了七谏的消息。他一个轱辘从榻上翻身而起,抱着兔子顽偶便跑了出去。
厉长生见荆白玉只着单衣,连鞋子都不曾穿着,竟这般出来,赶忙迎上,抬手连人带兔子一并抱起。
厉长生道:小祖宗,眼下天气见凉,可万勿再这般了,着了风寒又要哭鼻子。
谁会哭鼻子?荆白玉举着兔子抗议道:七谏那面如何了?如何了?
厉长生笑道:听闻陵川王与孟云深又吵一架,比前个还凶。
真的?荆白玉笑得合不拢嘴,道:那明儿个一大早,我便能瞧见一脸黑的孟先生?想想便有趣儿的很呢!
厉长生瞧他坏笑,扫兴道:明日可不行,明儿个孟先生不入宫。太子恐是忘了,明日窦将军归来,孟先生要随同陵川王一道出城迎接。
这样啊,差点子忘了。荆白玉想到这一点子,仍是有点不悦,气那陵川王抢了自己的功劳。
厉长生将人抱到榻上,给他盖了被子,道:不如这般,明个儿太子往皇上面前走一趟,便说也想探望凯旋的窦将军,请皇上准假一日,出宫携了贺礼去窦将军府上一趟。
呀!
小太子荆白玉才躺下,又是一个咕噜坐了起来,两眼皆是精光,道:这个办法好,可以出宫去顽,再好也无有啦!
厉长生就知这办法会令小太子欢心,果不其然,就没有厉长生算不准的人心。
荆白玉欢心的抱着兔子在榻上打滚,道:从小到大,我还未曾出过宫门,也不知父皇允不允许。
太子放心,厉长生道:你便说想要去探看一下窦将军的喜好,也好按照窦将军喜好置办筵席。皇上知太子已然长大,乖巧懂事,一定欢心的很,说不定便准了太子的请求。
好好,我就这般说。荆白玉笑着道。
厉长生瞧荆白玉欢心的模样,便道:快些休息罢太子,否则明日定要起不来身。
荆白玉乖巧点头,道:嗯,我睡了,你也去休息罢。
厉长生熄了烛灯欲要离开,殿内一片黑暗,突听荆白玉复又开了口。
荆白玉的声音不怎么清晰,仿佛在自然自语,道:厉长生你说那陵川王与孟先生,关系不是很亲近的吗?听说从小一起长大的,是无话不说的好友。为何会因咱们一点挑拨,便变得如此僵硬?
这人心厉长生笑着道:总是会变的,不论当初关系多么要好,一旦稍有偏差,便会越行越远。
荆白玉迷茫的眨了眨大眼睛,道:好奇怪,我不懂
厉长生并无多言,轻声离开,将殿门关闭,心里有些触动,止不住的寻思着。恐怕这不只是荆博文与孟云深的结局,亦是自己与太子的结局
总有一日荆白玉长大了,懂得多了,顾虑多了,戒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