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路雨：“他是炼铜癖。”

&esp;&esp;章驰皱了皱眉头。

&esp;&esp;路雨指了指他裤子中间那一滩血：“我没有杀他。我只是把那个东西割了下来。”

&esp;&esp;章驰：“但是他死了。”

&esp;&esp;路雨说：“真可怜。”

&esp;&esp;章驰：“……”

&esp;&esp;路雨：“他先找上我的。我刚好手里有刀。”

&esp;&esp;章驰：“你的意思是他找死？”

&esp;&esp;路雨：“姐姐，你真有文化，两个字就把我想说的说完了。”

&esp;&esp;章驰说：“他是失血过多死的。”

&esp;&esp;路雨说：“我就说嘛，不关我的事。”

&esp;&esp;章驰：“……”

&esp;&esp;路雨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她：“姐姐，你带我走吧。”

&esp;&esp;章驰：“我看上去很像好人的样子吗？”

&esp;&esp;路雨：“我很有用的。”

&esp;&esp;章驰：“什么用？”

&esp;&esp;路雨：“你是刚从改造营出来的吧。”

&esp;&esp;章驰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esp;&esp;路雨说：“你身上有改造营的味道。”

&esp;&esp;“那种木头的香味。刚从里面出来的人都有这个味道。”

&esp;&esp;章驰：“所以你刚才拦住我？”

&esp;&esp;相比起在这里混了有一段时间的老油条，像她这样刚出来的人，更有可能被骗到手。

&esp;&esp;路雨避而不谈，他接着刚才的话题：“我在这里住了十一年，我可以给你当向导。这里的人很坏的，你不要被他们骗。”

&esp;&esp;“……”章驰说，“谢谢，你看起来挺有说服力的。”

&esp;&esp;她又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esp;&esp;路雨：“你是个女的。”

&esp;&esp;章驰：“？”

&esp;&esp;路雨：“应该不是炼铜癖。”

&esp;&esp;章驰：“……”

&esp;&esp;路雨的目光又滴溜到了她手上的面包上：“姐姐，我吃得很少的。而且我有地盘，你可以到我的地盘住。”

&esp;&esp;

&esp;&esp;章驰跟着路雨往他说的地盘走。

&esp;&esp;她塞了两片面包给他，一路上，他都吃得很安静，慢慢地咀嚼，非常有他刚才说的“吃得很少”的范儿，肚子咕噜的响了不知道多少声，还在一小口一小口的咬面包皮。

&esp;&esp;章驰举起手里的剩下的大半袋面包，说：“这一袋都是你的。”

&esp;&esp;他两眼发光，接着又很勉强地说：“啊，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啊。”

&esp;&esp;章驰：“……”

&esp;&esp;“你吃不吃？”

&esp;&esp;路雨毫无犹豫地将整袋面包都接了过去，然后用他平生大概仅学到的恭维话对她表示了感谢：“姐姐，你人真好。好人一生平安。”

&esp;&esp;章驰眼前浮现出改造营门口的横批。

&esp;&esp;她低头，看着这个身量还不到她胸口的小孩，琢磨他跟着自己的真正理由。

&esp;&esp;年纪太小，没有能力跟垃圾场的人抢食物，所以只能在路边骗骗像她这样的人讨口饭吃。

&esp;&esp;只是想要口饭吃。

&esp;&esp;很合理。小孩再怎么都抢不过成年人。

&esp;&esp;他给她当向导，换取她的庇护。

&esp;&esp;他说放寒假的时候只能流浪街头。

&esp;&esp;可每一年都会放假，之前流浪的时候，他都是怎么生活的？

&esp;&esp;他刚才的表现非常熟稔，好像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次。

&esp;&esp;他应该得手过，所以才这样理直气壮。

&esp;&esp;那之前呢，他会不会也提出要求，要那些给他食物的人带他生活？

&esp;&esp;章驰停住脚：“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esp;&esp;路雨咬着面包转头，嘴巴松了，面包差点掉了出来，他眼疾手快地塞回嘴里，然后就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