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特地学电视剧里面的女主们, 去买了个白狐狸面具挂在脸上, 想等下取下来的瞬间一定要靓瞎某人的双眼……
京城有二十四座明月桥, 绕着护城河, 平常河上都会卖些菱角绮罗什么的,现下全是游船花舟。
慕容晚一手拿着一个小糖画, 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城中最大的明月桥。
她爬到桥上,左顾右盼,奇怪,那人在哪呢?不是说好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吗?
“晚晚儿,低头!”
熟悉的声音从下方河道传了上来。
慕容晚顺着声音目光炯炯的观去。
阿舟立在河上一叶小小画舫的船头,一身黑衣束发,气宇轩昂。
看见心上人向他望了过来,笑的如沐春风。
“我这怎么下来呀?”慕容晚认真思索着。
“跳下来,我接着你。”阿舟含笑打趣道。
“那若没接着掉河里了呢?”
“自己爬上来啊…难不成你还准备在里面洗个澡?”
“……”慕容晚狠狠白了他一眼,吧嗒吧嗒的跑去了前方的小渡口,还是这样上船比较靠谱。
画舫带着阿舟缓缓地向渡口靠近,阿舟在两岸河畔的灯火下,眼里泛着光芒,全身散发着一种瑰丽又神秘的气质。
慕容晚看着眼睛都直了,觉得那是一个神明来接他心爱的少女。
害,自己是不是太臭屁了。
慕容晚稳了稳心神,搭上了阿舟伸过来的手,阿舟力气稍稍一带,就把她带上了舫。
他俩并排坐在船头,小小画舫随着小河左右摇曳,许多花灯从他们船前缓缓飘过,承载着美好的祈愿奔赴远方。
慕容晚俯下身子用指尖趟着水,勾勒出一圈圈涟漪,玩着兴起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明媚的抬起头,向阿舟问道:
“对了,我带着面具呀,你怎知面具下是我。”
说完不忘俏皮的左右摇了摇脑袋,摇的头上的珠钗叮咚作响。
阿舟看着她烂漫的样子,深情道:“晚晚儿,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珠钗叮咚作响瞬间没了声音。就不该问…
慕容晚霎时觉得手里的糖画不香了,把左手还没吃过的糖画塞到了阿舟手上。
“作甚?”
“堵你的嘴巴。”
阿舟失笑道:“今夜恐怕不行——因为我有很多话。”
他认真看着慕容晚,沉吟了半刻,鼓起毕生的勇气,缓缓开口续道:“晚晚儿,你可愿跟我归家?”
“啊?我们这才出来不到一个时辰,陪我多玩下再回去嘛~”慕容晚今日出门可能没带脑子。
这回答,饶是让一向淡然的阿舟也惊得愣了愣,随后无可奈何的笑着摇了摇头,再次开了口,声音低沉而坚毅。
“好,陪你玩个够。以后的每个七巧、中秋、除夕、上元,岁岁年年,我都陪着你玩个够。八月的西瓜,九月的石榴,十月的葡萄,十一月的烧酒我都买回来让你吃个够。所以你听明白了吗,你可愿跟我归家?”
慕容晚心瞬间猛烈的跳动了一下,这下就算蠢得如猪也明白了啊,
这是表…表白啊!
她感觉周围空气都变粘稠了,心跳开始加速,手心开始冒汗。
对面的阿舟眼里带着紧张、期盼、希翼,和为她而亮的光泽,就这样静默的等着她的答案。
而她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曾在心里期待这一刻期待了几百几千次,真正到了这一刻,却临阵退缩了。
她不得不直面内心最大的顾及——她觉得她…不配。
酝酿良久,终于决定摊开说出来,慕容晚低声喃喃道: “阿舟,我是个别人休了的弃妃,又是个混迹乐坊司的老鸨,而你,你生的好看,少年意气风发,未来前程似锦,我又如何配的!他日你功成名就,我会是你人生最大的污点的。”
这是她从不敢正视对待的问题,从不敢挑明了的回答。
终于说出口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也落寞了。
她有预感,她心悦的少年,再未来的某一天,定会出人头地,如鲲鹏展翅翱翔万里,如龙游四海震慑八荒。她不过是异乡孤魂,再也望尘莫及。
“不…不对,喜欢一个人不应该这样算这些的。”阿舟紧锁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再次开口,语气刚毅的反问道:“你,为何觉得自己配不的?”
“我心悦你,寒来暑往到秋收冬藏,我会一直心悦你,这和时间无关。”
“我心悦你,青丝如雪到皓首苍颜,我会一直心悦你,这和容貌无关。”
“我心悦你,无论尘垢粃糠或金枝玉叶,我会一直心悦你,这和身份无关。”
“重要的是你,其他的,身份、相貌、地位、阶级,与我何干,与你何干,与爱何干,慕容晚,我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是你,是你就可以,傻瓜,怎么就不配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