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轻男子冷声呛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跟小爷我抢人!”
陆乘风顾不上谢九霄,想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坏皇帝好事,她就要打开一条缝,被谢九霄按住手制止:“是韩文言。”
陆乘风疑说:“韩秋月的弟弟?”
谢九霄说:“恩。”
他的手还是烫,神智却已完全清醒,陆乘风收回手,想了想,还未说话,却听到屋内一阵动静,却是跟随皇帝而来的大臣将韩文言制住了。
韩文言被反手按在地上,忍不住扭身挣扎,怒说:“你!你们敢擒我!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一个大臣竟能制住韩文言?
陆乘风犹自疑惑间,谢九霄无声说:“是锦衣卫指挥使孟凡忠。”
怪不得!
陆乘风了然点点头,趁着外头一阵慌乱,小声道:“少爷,你今夜来此是冲着韩文言来的吗?”
谢九霄低恩了一声。
陆乘风什么都明白了。
那日周丽华既提了,那说明韩家是愿意的,韩家愿意的事周丽华才会在谢九霄面前提,可谢九霄却不愿意,只是他也知道这件事不好推脱,索性打听到了韩秋月这个宝贝弟弟韩文言的喜好,今夜打算为个头牌将人揍个半死,这桩亲事便黄了。
床榻上的人并未下榻,隔着帘子道:“别声张,将人扭出去便是。”
孟凡忠一身布衣打扮,浑身却是冷厉肃然,扭着韩文言出了屋,将人踢得老远。
陆乘风勾了勾唇,说:“今夜可真是够热闹。”
待到人走之后,屋内一片狼藉,木婠婠临走之际望了一眼柜子,无声退了出去。
雨势愈大,外面一阵哗声。
二人没从正门走,刚出侧门,却见唐十九驾马而来,停在二人跟前,说:“小少爷,大公子命你速回府!”
远处雨帘一人也在静静看向这边。
陆乘风悄无声息朝人打了个手势,青枫转身消失在雨中。
二人转上马车,唐十九面色凝重,喝令车夫掉头,谢九霄道:“发生了何事?”
唐十九颔首道:“刚刚传来消息,皇上偷偷出宫,回宫路上遇刺重伤,公子命我立刻将接你回府,锦衣卫的人已经接令搜查,今夜但凡到过城南大街的皆有嫌疑!”
陆乘风不由望向谢九霄,两人皆是一惊。
谢九霄道:“皇帝遇刺?伤况如何?刺客抓到了吗?”
唐十九摇头:“没抓到,不过今夜来城南的都得搜一遍。”
陆乘风没说话,侧目沉思,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声音夹着雨声:“少爷,前面有人。”
谢九霄掀开车帘,拐角处锦衣卫的人正拦在出城南大街的必经路途。
陆乘风拿起一旁的伞,说:“不能再乘车,目标太大。”
她说完话当即掀帘下去,撑伞等着谢九霄,片刻之后谢九霄果然跟随下来,大雨中,唐十九抵着车帘,说:“三更半夜,他们得了令,很快就要进行搜捕,得想法子出城南大街。”
陆乘风撑着伞遮住谢九霄,目光微沉,说:“搜捕既是皇上的意思,城南大街附近必定全是禁军和锦衣卫的人,你刚刚进来时有人看见没?”
唐十九微一沉思:“与韩树山打了个照面,我说少夫人这几日食欲不振,想吃城南大街的蜜饯果子。”
理由很蹩脚,韩树山却还是任他进来,想法不言而喻,陆乘风思索着说:“你既已和韩树山打照面,出街时他必定会搜车,这个法子不行。”
唐十九道:“那怎么办?”
陆乘风沉思一瞬,说:“我带他走,你原路返回。”
唐十九眉心一跳:“不行!”
他怎能放下小少爷一走了之。
陆乘风却道:“怎么不行?韩树山正等着你带他出去!这样顺理成章扣下谢家马车,天一亮谢家会面对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她这一番话说得唐十九和谢九霄皆神色肃然,唐十九无法不顺着陆乘风的思路深想下去,一时说不出话。
谢九霄接过她手中的伞,说:“既是这样,十九你回去吧。”
避所
唐十九无计可施,却还是听从谢九霄的话,说:“我这就回去禀公子。”
这小小的伞遮不住二人,谢九霄偏了偏伞,两人衣角早已被溅落的泥水溅湿,二人身影隐入巷中。
谢九霄撑着伞,说:“你故意支走十九,要带我去哪?”
陆乘风沉默不语,二人沿着漆黑的小巷路往前走,谢九霄抿了抿唇,正要出声再问,陆乘风忽然顿住脚步,她有片刻的迟疑,还是说:“跟我走吧。”
陆乘风带着人穿过两条巷路,在一处宅院门前停下。
谢九霄趁陆乘风叫门时抬头看了一眼府匾。
胡府。
三更半夜,守夜的小厮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有些不烦恼打开一条门缝:“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