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这是史无前例的大考,你当了主考官,要好好思量。”
顾九思应了声,范轩轻咳着道:“平日为人做事,你自个儿也要谨慎。我这里收到参你的折子,已是不少了。沈明的事儿,你说不是你指使的,他也来认了罪,可这事儿绝不能有二次。”
“陛下恕罪。”
顾九思得了话,赶紧跪了下去。范轩接着又道:“好在太子把这案子压了下来,成珏,太子不懂事,但是却是一个惜才的人。”
“臣明白。”顾九思忙开口出声,急急道,“臣必当好好辅佐陛下和太子,赴汤蹈火,在死不辞。”
听到这话,范轩似乎才舒了口气,他平和道:“这一次沈明的案子,交给你吧。”
这话顾九思愣了愣,见顾九思发怔,范轩压低了声,提醒道:“成珏,你得多为你前途着想。”
“可是……”
“你是要当爹的人了,”范轩打断了他,他慢慢道,“玉茹是个好姑娘,她打从跟着你,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整日奔波劳累的,就图你安安稳稳。你年纪不小了,凡事得多考虑考虑。”
顾九思不敢说话了,那一瞬间,他想着孩子,想着柳玉茹,他心里突然就想被人重重拍了一巴掌,把他火热跳动着的心拍得疼了,疼得蜷缩起来,在暗处瑟瑟发抖。
范轩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走,用饭去吧。”
顾九思应了声,他起身来,跟着范轩一起去用了晚膳。
跟天子一起用饭,这是莫大的殊荣,然而这一顿饭,顾九思却是吃得心里沉甸甸的。
吃完饭后,顾九思犹豫了片刻,终于道:“臣想去见见沈明……”
“成珏,”范轩抬眼,他静静看着他,“你再想想。”
顾九思不敢说话了。
范轩的意思太明显了。
他没有再说话,行礼之后,跟着张凤祥走了出去。张凤祥一贯在范轩身边伺候,鲜少这么亲自送人离开,他送着顾九思到了门口,笑着道:“顾大人看上去不大高兴啊。”
顾九思勉强笑了笑,张凤祥双手放在身前,尖利的嗓子压低了几分,劝着道:“顾大人,有些机会有些人求一辈子也不能有。机会来了,若是握住了,那就是平步青云。这世上有舍有得,有些人是保不住的,何必把自己也葬送下去,您说是吧?”
顾九思没有说话,许久后,他微微佝偻了身子,低声道:“公公说的是。”
说完之后,他朝着张凤祥行礼,便往外走了去。
当时已是夜深,东都的深秋已经开始冷了起来,顾九思出宫前换了常服,此刻穿着一身蓝色华袍,头顶玉冠,便失魂落魄走上了大街。他没上等候许久的马车,而车夫为了避寒躲在车后面,也就没看到顾九思走过去。
车夫等了许久,也没见着顾九思人出来,终于忍不住上前去问守门的士兵:“各位可见顾尚书出宫了?”
士兵识得车夫,不由得有些诧异:“不是早就出宫了吗?”
车夫愣了愣,旋即知道不好,赶紧回了屋里,禀告了上去。
柳玉茹去花容和神仙香盘账,她不敢太劳累,下午便早早回来,等着顾九思。
她还在吃着滋补的药,便听印红走了进来,有些着急道:“夫人不好了,姑爷不见了!”
这话让柳玉茹有些愣了,但她尚还算镇定,忙道:“怎么不见的?你将禀报的人叫过来,我亲自来问。”
印红应了声,忙让车夫进门来,车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将话说了,柳玉茹静静听着,许久后,柳玉茹道:“你没瞧见他出宫了,士兵却说出宫了?”
车夫应了声,颤抖着道:“夫人恕罪,是小的错了,天太冷了,小的……”
“暗卫呢?”
柳玉茹直接开口,印红愣了愣,随后道:“我这就让人去找。”
“从宫门前开始,问着人找。”
印红出去后,柳玉茹又让车夫把事情说了一遍,柳玉茹想了想,便直接去了隔壁院子,找到了正在会客的江河。
江河被人从一片吹拉弹唱中叫出来,看见柳玉茹,他挑了挑眉道:“怎的了?”
“九思不见了,没什么打斗痕迹,暗卫那边也没消息,应当是他自愿不打算回家,我想知道你们在宫中说了些什么?”
江河愣了愣,片刻后,他皱起眉头,认真想了想:“其他倒也没什么,陛下如果要说什么让他烦心的事儿……”
江河没有说下去,片刻后,他突然道:“沈明!”
柳玉茹愣了愣,江河眼里带了几分惋惜,叹息道:“我还以为陛下是打算饶了沈明,没想到在这儿等着九思啊。”
“舅舅的意思是?”
柳玉茹试探着询问,江河解释道:“沈明来东都自首,说杀王思远的事儿他一人担着,但陛下没有马上处理他,只是将他收押在天牢,我本来以为陛下是打算网开一面随便处置了,但若九思举止不对,唯一可能就是,陛下是留着沈明让九思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