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江河抬眼看她:“我说这些你听不听得明白?”
“明白的。”柳玉茹声音温和,面上带笑,江河皱了皱眉,似是觉得敷衍,随后就听柳玉茹道,“侄媳也就一个问题,听九思说,您在顾家时间里,会承担顾府一切开销,这是九思说着玩的,还是?”
江河愣了愣,片刻后,他慢慢笑起来。
“你这个小姑娘,”他的扇子靠在唇边,压不住笑,“倒是有趣得很。”
柳玉茹笑而不语,过了片刻后,江河似乎是有些疲惫,闭上了眼睛:“既然你明白,我也就不多问了。我这里有点钱,日后你们在东都有什么难处,可以同我说说。”
“舅舅这样说,玉茹便有些不解了。”
柳玉茹摇着团扇,看着面前面容俊美的青年:“玉茹见舅舅如今容光焕发,在狱中应当也没吃什么苦,不知舅舅在牢狱中呆这么久,是自愿的,还是被逼无奈?”
江河听着这话,转头看向柳玉茹,他目光里带着笑:“你什么意思?”
“舅舅,”柳玉茹转头看向马车外,顾九思正在艰难追着马车跑,所有人都看着顾九思,柳玉茹压着嘴角的笑意,柔声道,“九思一直坚信你是冤枉的,是以自己的性命担保,才让陛下放您出来,并位任户部侍郎。玉茹希望您把九思当家人,坦诚相待。”
“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坦诚?”江河笑眯眯看着柳玉茹,柳玉茹没说话,许久后,柳玉茹抬眼看向江河:“江大人,您和梁王之间,是真的没有勾结吗?”
江河没再说话了。
片刻后,他笑了笑,转头看向窗户外:“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呀。”
说着,他神色里带了些怅然:“都死了的人,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没有避讳,柳玉茹听到这话,便明白了。她迟疑着,终究没有将她想问的话问出口。
马车一路行到顾家大门前,江河在所有人面前下了马车。
顾府如今是在一条巷子里,远比不上江河过去的府邸,江河一下马车,就忍不住道:“都来东都了,怎么不买个好点的宅子?这种地方住着,你们不觉得憋屈吗?”
话正说着,一辆马车就停了下来,所有人抬头一看,发现却是顾家的马车堵住了对方的路。
顾家的后门在后面,马车在正门放了人,从后门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辆马车也当了顾家的路。
于是两家马车对峙着,江河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刚刚追着跑了上来的顾九思,顾九思才刚跑到门口,便看见这种情况,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赶紧上去道:“这位兄台不好意思,麻烦您退一步……”
“顾大人。”
话没说完,马车里就传来一个带了笑的男声,顾九思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冷下脸去,随后就看见一把小扇挑起车帘,洛子商蓝衫玉冠,坐在车中瞧着顾九思,似笑非笑:“好久不见。”
说着,他抬起眼来,扫了一圈周边,随后就将目光落到江河脸上。
江河和洛子商对视而去,江河微微一愣,洛子商面上也明显呈现出诧异的神色来。
他们两明显是认识的,然而却在这短暂的交视后,迅速将目光错开去,明显谁都不想出口认出谁来。
顾九思看着两人的互动,随后道:“在下尚未听到太子回东都的消息,没想到洛太傅就提前回东都了?”
“太子殿下已驻扎在城外不远处,修整之后,明日就会入城。”
洛子商笑了笑:“在下身体不适,就提前回来休息了。”
“如此。”顾九思点了点头,随后道,“这路洛大人到底让不让?”
洛子商:“……”
洛子商似乎没想到顾九思会问这个话,片刻后,他轻咳了一声,随后道:“让是应该的。”
说着,洛子商想了想,抬眼看向柳玉茹。
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顾九思顿时像一只被人觊觎了骨头的恶犬,怒道:“你看什么呢!”
洛子商笑了笑,放下了车帘,同下人道:“退吧。”
下人驱使了马退出了巷子,给顾家让出路来,顾九思到了柳玉茹身边,嘀咕了一声:“他真是贼心不死。”
柳玉茹有些无奈:“人家一句话都没说。”
“他看你了。”
“他还看你舅舅了。”
柳玉茹小声道:“下次别这么声张,怕别人不知道他看过我?”
顾九思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江河进了屋里,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吃了饭,便自己进屋休息。江河休息,顾九思也轻松了下来,他洗了个澡,和柳玉茹坐在一起做事儿,柳玉茹算着账,顾九思处理公务。两人一面做事儿,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今天洛子商回来,你没什么好奇的?不多同他说几句话?”
“有什么好说的?”
顾九思翻着文书道:“他会说的,我应该已经都知道了。剩下的他也不会说,我何必和他浪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