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能否解决问题,但很可惜,跳完好几组热身的基本功似乎都不够消耗掉那些心烦意乱,他满身大汗,躺在地毯上喘气,反覆攥紧发根又放掉、指甲用力刮过头皮,每一道都疼,可不断涌出的鬱闷依然难以排解。
苏雋屿终于放弃挣扎,决定给蒋仕宏发条消息,万一他真睡了,那他就去厨房拿剩下的一瓶威士忌一口气闷掉,管他会不会发胖或对身体好不好,反正能睡着就万事大吉。
「睡了?」02:47
「没睡,赶稿。」02:58
蒋仕宏没睡着。
「能打个视频吗?」
「心情很糟?」
「我如果说是的话蒋大爷能不能行行好?」
「三分鐘后打来,我收拾下桌面。」
那晚他打了视频电话给蒋仕宏通宵,啥也没说、对面也没问理由,唯一的对话就是他时不时无聊喊下蒋仕宏,蒋仕宏会及时回他话,然后间隔一段时间对话再重复,其馀就剩狂敲键盘赶字数青轴时不时喀喀一顿响。
夜深,他又一次喊蒋仕宏,那人不急不躁,抬起一双略显漫不经心的眸子看。
苏雋屿安稳到意识有些迷糊,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每每看见蒋仕宏便忍不住衝着他笑,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蒋仕宏本来正埋头码字,见苏雋屿睏得撒娇,起了满身鸡皮疙瘩掉不完。
这明摆着挑战他的克制力。
蒋仕宏整个人非常不好,吞吞口水,试图击退橡皮糖似的目光,「看我干嘛?」
「没干嘛啊。」
「哦。」蒋仕宏好不容易揪着灵感的尾巴,又陷入思绪埋头构想,一双骨节乾净、青筋突出的手就这样握着笔,在黑色皮革包裹的笔记本上来回着,圆珠笔在方格纸上滑出细微声响,他时不时皱起眉停顿,连苦恼的模样都脱俗。
苏雋屿趴在床上,双手打直抓着平板电脑放在床头,下巴靠着一隻毛绒娃娃,是许多年前同蒋仕宏去游乐场时看苏雋屿喜欢,便顺手抓来送给苏雋屿的。
苏雋屿盯着蒋仕宏,脑子发热,内心感叹着蒋仕宏戴眼镜时气质充满斯文败类感,草将故事的读者要是知道萤幕背后是这样一位身材高瘦、长相姣好的男作家,又不知道多少人要发神经嚷嚷着转顏粉了。
嘖,能靠脸的偏要靠才华吃饭,还要多几个人跟我抢人,讨厌死了。
挡不住由内而外每一粒细胞都在舒展释放的欢喜,这下子都不用烦恼了,苏雋屿知道自己这就是喜欢蒋仕宏,没得反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自己硬生生吐出一句:「蒋蒋」
「怎么啦?阿雋。」自从草将故事读者也叫他蒋蒋之后,苏雋屿就赌气不喊蒋仕宏绰号了,蒋蒋这称呼可是有好多年没出现过。
蒋仕宏伸手取下金丝眼镜收拢在胸口掛着,揉揉眼又朝着气差不多消光的小狐狸气球望,目光清亮而柔和。
一看就知道苏雋屿睏到极限了。
多希望现在能同处一室,这样我就可以摸摸你蓬松柔软的头发、唱几首歌哄着你睡觉,还能看看你呼吸均匀、沉入梦乡的安稳睡顏,如果都能做到该有多好。
蒋仕宏这么想着。
9
「想睡了怎么不休息?」
「我还有话问你。」苏雋屿摇头晃脑,用力在两颊上拍了几下,白皙地脸庞泛起两片红晕。
「别用打的,什么话不能明天问?」
「不──行──啊。」苏雋屿一头栽在狗娃娃上,声音有点被闷住,像是囁嚅。
「为什么?」
蒋仕宏语气低缓柔软地鑽进苏雋屿耳廓,圆润凸出的喉结滚动几下,苏雋屿顿时失去思考力,连耳根都发红,「不捨得。」
喜欢是什么呢?是了,大抵是这样的。
我无时不刻地想念着有关你的所有、心疼你一切悲伤难过、不捨得让你多分毫等候。
「不捨得什么?」蒋仕宏奇道。
「后记跟番外为什么不发?」苏雋屿以问句回应,看似未答,却是不答之答。
蒋仕宏闻言一顿,整个人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显得温柔,眉眼尽是笑意,「问你啊。」
「蛤?蒋蒋你说话就不能再直白些?我现在脑子不好使」苏雋屿抱着狗娃娃左摇右晃,极力与睡魔对抗。
「我说,看你。」
「看我?」
「嗯。」那人微微頷首。
「那我说让你发你就发?」苏雋屿皱起眉头,「你早点说嘛!」自带波浪。
「就是这个意思。」蒋仕宏接连几句话都讲得字正腔圆,发音明确、缓慢断点,毫不掩饰就这么深深望着苏雋屿,当作趁苏雋屿想睡偶尔胡作非为,「你要是想看,我现在可以立刻发。」
苏雋屿突然语塞,果然所谓「时机」得要他亲自开口问吗?
「你知道要我发后记跟番外代表什么吗?」
「大概?」不管了,就豁出去吧,反正苏雋屿内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