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前喜欢的一个才情,容貌都很好的书寓女子,听她弹琵琶,唱评弹,之后想要进入正题。
解开女人身上的扣子,露出来的是西式的内衣,顿时脑子里居然是十分久远的画面,明玉穿着葱绿肚兜的样儿,有了那个画面,一下子索然无味,停了下来仓惶回去,犯贱地让张妈再端一碗阳春面过来,还是一碗面下肚舒坦。
现在想来自己贱是真的贱,以前张妈总给安排一桌菜,她也捉摸不透自己到底回来还是不回来,常常他不回来第二天和下人们一起吃了。现在倒好,家里都不给自己准备了,他很少出去吃了,一个礼拜至少五天在家吃晚饭。以前大鱼大肉,现在每晚阳春面,加上睡不好,能不瘦吗?
听见宋老板勉强回答的样子,鲁老板低头略微捂住嘴,假装咳嗽,实际上是笑了一声:“是吗?海东厂一直说清仓之后要推新布出来,市面上怎么看上去并不多?”
“今天开会不是说你们通富现在低价布充斥市场,把其他人家的份额都快吃干净了?”宋老爷哼笑一声,见门口来人,“邢会长来了,我们可以商量商量了。”
邢会长进来,寒暄之后,落座:“都说全国的纺织业半壁江山在上海,是在座的各位撑起了上海的纺织业。各位都是从民国十一年棉纺业危机中走出来的实业家,当年日本纱厂用低价纱绞杀大生厂的情形,恐怕都历历在目。大家也是被剥掉了一层皮才缓过劲儿来的。这才几年啊!东洋纱厂又故技重施,而我们当中有人甘愿给东洋人做打手,把刀往我们同胞身上砍。”
面对邢会长这样直白的话语,鲁鸿达站起来,跟各位抱拳:“众位同行,大家也知道同行竞争本就是你死我活是家常便饭。你要是经营不好,活不下去,怨不得谁来。会长所言大生厂当年被东洋纱厂围堵,可若是他自身没那么大的问题,没那么大的负债,也不可能倒,毕竟在座的各位也都是那个时候活下来的吗?”
“华资纱厂本就在东洋纱厂的挤压下举步维艰,我们本应该互相通气,互相抱团,一起抵御外敌,而不是引狼入室,甘于做走狗。鲁老板,你要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给日本人做走狗,不会有好下场的。”申明印染厂的侯老板说道。
申明是一家老厂,只是因为侯家这一家子,说好听点儿就是道德底线比较高,不卖次货,不短斤缺两,用的白坯布是海东最好的那种,染料也好,固色非常不错,但是这么一来成本就高,他们的布很尴尬,跟东洋布品质差不多吧?作为国产布,价格又贵了,所以有一定市场美誉,但是市场一直不能拓宽,现在有了用东洋白坯布印染的花布,价格卖得比他们便宜多了,本就规模不大,在这样的冲击之下定然是第一波扛不住的。
“侯老板,行业有规定不能买东洋纱厂的白坯布了吗?做生意哪个便宜,哪个好,我买哪个?赚钱又刺不痛手。您要是心善,为什么您的印花布不白送人啊?真是笑话了,东洋纱厂的白坯布给我的价格比海东厂的还便宜,我为什么不买东洋纱厂的?什么叫狡兔死走狗烹?我做完这一票,靠着两栋公寓楼收租就好了,谁还忙里忙外在印染厂,天天闻着染料的味道,赚这点子辛苦钱?”鲁老板振振有词,“再说了,这件事情东洋人是一定要这么做的,没有我也有其他人来干!这个局面给你们摆在这里了。别人干和我干有区别吗?”
这话说得没错,没有鲁老板也会有张老板、李老板,在利益驱动之下,从来都不缺这样的人。这事真的没办法谈下去了。
邢会长转头问宋老爷:“宋老板,对于当前的态势可有想法?”
宋老爷手指撑着太阳穴:“就是跟民国十一年的东洋纱倾销一样的。我建议大家收缩战线,想办法活下来。”
鲁老板轻笑一声:“宋老板是过来人,倒是跟大家说说,如何收缩战线,如何想办法活下来?”
听见这话,宋老爷脸一板:“真是笑话了,鲁老板在勾结东洋人,要压垮我们,难道这个时候,我还要跟你说我的举措?”、
“哈哈哈……”鲁老板笑出声来,“宋老板最近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外,你们家舒彦现在鼓动你太太跟你离婚,在内,他跟你在海东厂内部分庭抗礼。当年你能用下去的举措,今时今日你可还能用?宋老板,此刻恐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没有举措也很正常。倒也不必为了面子问题强撑,反正你家公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让他试一回,就知道这光读了书是不够的,姜还是老的辣。不过这一波里,也让咱们看看你是泥菩萨,还是真佛爷了?”
鲁老板本就是来看看宋老爷是个什么反应,此刻见他外强中干,还硬生生瘦了这么多,就知道他这段时间焦虑非常了,这下鲁老板放心了,他站起来:“诸位,鲁某人只是按照商业规则办事,但是诸位将鲁某人说成叛徒,鲁某人也无话可说。就此告辞!商场相见,必不会留情面,各位珍重!”
鲁老板带着得意的笑容拉开门离开,看着门关上,里面的老板们心内暗自叹息,经历过那一波,谁也都知道,没有鲁老板确实还会有其他人,而且也不能排除东洋人自己下场来干。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