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要说出来,喜欢,痛苦,憎怨,疑问,难受……你一句一句教我,我一直在学。你教会我喜欢,教会我快乐,教会我笑,可姐姐,”他惨白着脸,低头看她,勉强笑起来,“你今天也教会我心疼了。”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
花向晚听着他的话,想不明白。
谢长寂看着她眼睛,好久,才开口:“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过他。梦里我们不是姐弟,你喜欢我,可你经常同他在一起,最后你还说,你要跟他一起走。”
一听这话,花向晚便明白,他的记忆怕是在慢慢恢复。
可就算恢复了……
不过只是对她死的偏执,谢长寂,有这么在意沈逸尘吗?
她不懂,只能茫然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可姐姐,”他看着她疑惑的眼神,恳求她,“为我了,你能不能离他远点?你和他在一起,哪怕你只是多看他一眼,”他不由自主握紧她的手,“我都觉得好难受。”
“谢长寂……”花向晚不理解,“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听着花向晚的话,谢长寂心上微微一颤。
他知道他的想法大逆不道。
他知道他不该这样,他没有资格。
这世上,唯一一个有资格去质问她与其他男人关系的人,只有她丈夫,可他永远不能成为她丈夫。
他曾经庆幸于他们血脉相连,却又在此刻无比憎恨这种身份。
他盯着她,完全不敢开口,花向晚疑惑:“谢长寂?”
“谢晚晚,”他苦笑,“如果你不是我姐姐就好了。”
这话让花向晚心里“咯噔”一下。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面容:“这样,我就可以娶你,成为你的丈夫,你也就不用再问这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谢长寂苦笑:“你还不明白吗?”
花向晚微微皱眉。
谢长寂抬手放在她的眉眼,说得很轻:“因为我喜欢你。”
花向晚一愣。
谢长寂手有些抖,他颤着声:“不是姐弟的喜欢,不是喜欢某种事物的喜欢。”
“是想独占你,拥有你,和你一辈子长相厮守,让你一生再无他人,独属于我谢长寂的那种喜欢。”
他说着,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眼涩。
他在她身边这大半年,一遍又一遍重复“喜欢”这个词。
他不知道过去自己是什么模样,可他知道,他过去一生,或许都不曾说过这个词。
可这个词,又与他一生紧密相连,以至于他开口瞬间,便觉得有什么遗失的东西在翻涌。
他见她不回应,怕她听不明白,便再询问了一次。
“你明白了吗,谢晚晚?”
听着谢长寂的话,花向晚整个人怔住。
谢长寂说完这些,见她不说话,他慢慢冷静下来,惶恐和难堪一起涌上,他像是犯了错,低下头不敢看花向晚。
两人沉默许久,他才僵着声问:“冷不冷?”
花向晚不回话,谢长寂便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来,穿过屋中,放到床上。
他用被子将她盖好,一抬头便看她有些紧张的眼神。
他心里有些难受,这半年来,她从来没有这么警惕过他,可他也知道是自己的错,便克制着情绪,垂下眼眸,低哑着声安慰她。
“别害怕,我不做什么。”
说着,他看向旁边,捏着被子的手似在竭力克制自己:“我知道,你是我姐姐,你放心。”
花向晚:“……”
他的话让她思绪一下被打断,一时五味陈杂,竟然都不知道,是该愧疚自己撒了这个谎,还是庆幸自己撒了这个谎。
谢长寂见她神色复杂,颇有些受伤,低头给她掖好被子,解了她的定身咒,靠着床颓然坐在地上。
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花向晚。
花向晚虽然被解了咒,但还是躺在床上静止不动。
她看着床帐,整个人都回不过神来。
这句话她曾经等过他三年,到她从死生之界跃下,都不曾听过。
如今突然听到,她竟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想了许久,才转头看向谢长寂的背影:“你喜欢我什么?”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