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会废掉他,让他不能继续播种。那些姨娘们,老实些还罢了,不老实便都打发出去。庶子庶女们,便留给她的儿女们当磨刀石。本分些的,可提拔起来当个臂膀。
这都是她动心之前的想法了。
因为没有动心,所以对枕边人会宽容一些。可是现在,她对贺文璋情根深种,一颗心早已放在他身上。想到他会有别的女人,她一颗心便痛得不行。
她不会给他活路的。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他最多能捅她一刀,她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她身上放出冷飕飕的气息,一旁等答案的小丫鬟们感受到了,都吓到了。
待于寒舟回过神后,看向小丫鬟们,微笑着道:“大爷要纳妾,我又能怎样?拦不住的话,只得依着他了。”
她笑得温柔和气,与往常没有不同,看起来再温柔贤惠不过了。
然而小丫鬟们都不信。谁会信啊?一个写话本的时候,狠辣血腥手段层出不穷的人,会允许枕边人有二心?
打死她们都不信。
本来眼神还有些闪烁的小丫鬟,此刻也都老实了。
本来问这样的话,也只是想掐灭心里那点不可见人的心思罢了。
自去年这时候,刘姑娘想攀上大爷却不成,她们虽然嘴上嘲笑刘姑娘,心中却隐隐动了念头。
大爷如今越来越英俊,高大挺拔,又日日对大奶奶体贴爱惜,她们成天看在眼里,忍不住心生倾慕。但是翠珠又常常敲打她们,使她们深深知晓,现在的日子非常之好,谁若折腾就是犯傻。
而她们也舍不得拿安生的现状去冒险,搏一个虚无缥缈的富贵锦绣。此刻,看着于寒舟温柔和气的模样,再想想她刚刚一放即收的冷气,诸多心思都掐灭了。
大奶奶比想象中的还可怕。真撞她手里,指不定小命都没了。
“在说什么?”贺文璋回来了,掀开帘子进来,便觉着屋里的气氛有些异样。
于寒舟笑道:“聊你要纳妾呢。”
贺文璋脸上沉了下来,本来温润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冷冽,但是这冷冽只对着诸多丫鬟们释放,面对于寒舟时还是缓和了几分:“胡说什么?”
“那乡绅生不出子嗣,便纳了诸多小妾。若我以后——”
她话没说完,就听绣屏“呸呸”几声,道:“奶奶胡说什么呢?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于寒舟微微笑着,看向绣屏温和地道:“闲聊罢了,别在意。”
其实并不是闲聊。
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如果她以后真的生不出孩子,他会为了子嗣便纳妾吗?
贺文璋从她看似温和的目光中,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她从不会闲着无聊,便说这些话。
“都出去。”他对丫鬟们道。
丫鬟们觉出气氛有几分不同,便没敢作声,纷纷下去了。
等人走后,贺文璋才在炕上坐了,将她抱过来,在她腮边狠狠捏了一下:“我不会。”
她是他的猫主子。她是他寂寞困苦的那些年中,伫立不灭的明灯。
她现在成为他的妻子,这是上天的恩赐,人如果不珍惜,那么一切珍贵之物都会失去。
他绝不做愚蠢之人。
“若我们没有子嗣缘分,便让文璟多生两个,我们抱一个过来。”他想了想,仍是给了她一个明确的回答,让她安心,“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从族人中过继。”
于寒舟早知他不会纳妾。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当然,她也不怕他会纳妾。但是听他这样说,还是很高兴,扑进他怀里,狠狠亲他:“你真让我满意!”
贺文璋接住了她,嘴角扬了扬,在她耳边道:“那你也让我满意一回?”
“什么?”于寒舟便仰头看他。
然后她被贺文璋抱去了内室,按在了床上。
察觉到衣带上的变化,于寒舟微微睁大了眼睛,按住了他的手:“璋哥?”
“我觉得身体无碍,”贺文璋低头看着她,眸子异常的黑沉,“我们再试试?”
于寒舟被他看得身子微微发酥,总算知道饭后他那奇怪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
眨了眨眼,她慢吞吞地道:“不等三月份啦?”
自那日之后,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此事绝口不提,于寒舟便也装作一副没什么的样子,两个人如常相处。
她以为这是他们的默契,等到三月份再试。所以,他现在这样,是忍不住了?
“会不会对你身子不好?”她委婉地道。若是再失败了,他岂不是更难堪?她可不想在别庄住着的日子,天天对着一个别扭的枕边人。
贺文璋丝毫动摇都没有,缓慢而坚定地拨开她的手,去挑衣带:“再试一次。如果还不行,便等到三月份。”
他口中这样说,其实心里有六七分的把握。
大夫都说了,他身子没问题。
“那……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