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院落所有的房子都是两层或者三层高平顶的土木楼房,每一层空间都极其宽敞,粗大的柱子上涂上了红漆和金漆,很是富丽堂皇。尤其四周墙壁和天花板都用工笔画描绘了无数天神、恶魔的征战传说,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每一间房里都铺着来自泥婆罗的手工提花地毯,那绵绵密密极其厚重的地毯价值极其高昂,让识货的李亨看得眼角一阵的乱跳,一直在寻思着回去长安后要建议李隆基调派大军来攻打吐蕃――吐蕃的这些王公大臣实在富裕得没有天理王法。
朗家宅院正中的一处楼房二楼大厅内,朗家的一干族人还有依附于他们朗家的一些王公大臣席地而座,面前长案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炖肉、炖骨头还有各种吐蕃的特色食物。江鱼带了几个妖物坐在朗录身后的席位上,眯着眼睛看着这些朗家的大人。他想要挑拨几句,让朗家和达扎路恭来一次规模浩大的血战,可是没想到,却有人首先向他发难了。
一个白胖胖的老人还没等朗录开口说话,就指着江鱼大声的用吐蕃话指责了几句,江鱼身后的油老鼠急忙说道:“老板,这老头在质问为什么咱们能够参加他们朗家的大会哩。这老头看起来是他们朗家的族老,很有权势的那种。”不用油老鼠说,江鱼也知道这老头的身分地位不会太低,只看他身上那华丽的装饰就知道了。
朗录很自在的用匕首割下了一块白肉,蘸了点精盐后塞进嘴里大嚼了几口,这才笑道:“这位江先生是我请来的。。。嗯,用他们唐人的话来说,就是客卿。他是有大本领的高人,大家不要怠慢了江先生。嗯,客卿嘛,他能帮我们对付达扎路恭。朗拔扎,你要对江先生客气一点。”这几句话他用的汉语,显然是不想让江鱼误会他们朗家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又白又胖的朗拔扎歪着脑袋不屑的看着江鱼,冷笑道:“啊,唐人?他能有什么本事?唐人都是一群软弱的废物,咱们吐蕃的好汉才是这个天下最强的战士,唐人能帮我们朗家对付达扎路恭?嘿嘿,笑话,简直就是笑话嘛!”朗拔扎故意大笑了几声,那些朗家的族人以及依附他们的王公贵族同时大笑起来,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的,更有人很夸张的笑出了眼泪。
摇摇头,江鱼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轻轻的一拳轰在了身边的地板上。一声巨响,方圆丈许的一块地毯被炸成粉碎,下面的地板化为无数的碎屑落到了一楼大厅,刚才还在狂笑不止的一干王公大臣顿时突然收住了声音,更有人很狼狈的一口咬在了自己牙齿上,差点没疼得叫起来。朗拔扎一张脸变成了铁灰色,呆呆的看着江鱼身边那个巨大的窟窿,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吐蕃人造房子,每一层的地板都极其的讲究,像朗家这样的大贵人家,这地板都是以糯米水调配的三合土夯成,中间还包了一层原木桩子,一层地板厚度足足有三尺,就算一个大力士用数百斤重的铁锤轰击,一时半会也难以将那地板怎样,江鱼居然一拳就能打出一个大窟窿?
朗录满脸红光的‘呵呵’大笑,转过身来朝江鱼敬酒道:“江先生的神力实在是惊人啊,嘿嘿,朗拔扎没有恶意,只是坐井观天,实在是小看了天下的英雄豪杰。朗拔扎,我的亲叔叔,给江先生敬酒啊?咱们吐蕃人,最敬重的不就是好汉么?”
一语惊醒了朗拔扎,白胖的朗拔扎吃力的站起身来,朝江鱼恭恭敬敬的敬了一杯酒,随后大笑道:“有江先生帮助,那达扎路恭手下的山豹子们,这次可碰到对手啦。朗录,你的运气可真好,我们朗家的运气也真好。诸位一起敬江先生一杯。”所有朗家人都陪着笑脸给江鱼敬酒,江鱼来者不拒,半斤一碗的青稞酒他足足喝了十八碗依然面不改色,看得一众吐蕃的王公个个吃惊到了极点。有强大的武力,能够喝极多的烈酒,这就是英雄好汉了,几个朗家的武将对江鱼是钦佩到了极点,连连举碗相请,江鱼却也不含糊,和他们又连续喝了好几碗下去。
李亨则是在旁边暗自惊诧于朗家潜在的一些东西。江鱼一拳轰碎了地板,四周原本冒出了数十名武士,但是一看到朗录在大声的说笑,这些武士立刻又消失在楼梯上、窗台外,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而且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在那里询问是否要换一个地方聚会之类的琐碎事情,可见朗家内部的管理之严格。李亨原本还对江鱼为了钱而充当打手的行径有点抱怨,但是如今他却希望江鱼能够把逻些城弄个天翻地覆才好。吐蕃能有朗家这样制度森严、武士训练有素的大家族,对于大唐实在不是一个好事。
朗录却已经开始和自家的族人商量今天发生的事情。那冲进战场强行分开了两家大军的中年男子,正是如今吐蕃的王弃迭祖赞,一个有能力同时有野心的王。弃迭祖赞想要收拢吐蕃的所有权力,一直在努力的想要削弱王公大臣各个家族的力量。达扎路恭就是选择了依附弃迭祖赞以保全自己家族的典型,而朗家和另外几个大王公,就是想要继续保留大贵族所有特权的代表。这一次与其说达扎路恭家族中的人侵占朗家的牧场是两个家族的竞争,还不如就是吐蕃王室一脉和大贵族一系的试探手。
朗录一手拍在自己面前条案上,嘴里一边嚼着一块还带着血丝的肉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