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 繁体

第56章 我要问过她(1 / 3)

沈肃清的父母葬在溪边的山岗上。

其实随着年岁更迭,他已经没什么印象,最久远的记忆是九岁之前。

先是爹在锻刀时被滚烫的铁水烫伤了腿,整条小腿都被融成了森森白骨,在床上痛苦的躺了半年之后还是因伤口发脓去世。

后来是苦苦支撑着豆腐铺的娘,因为全家的担子都压在她身上,在爹死后不到一年,她也因常年劳累心病淤积而随爹一起埋在了山岗上。

每当有人向他投以怜悯的目光时,沈肃清却并不觉得自己是不幸的。

父母在世时恩爱和睦,在教育方面从未给过他任何压力。

他们既望子成龙,却又舍不得儿子被过重的规则礼法拘束,到最后几乎是一贯的溺爱着他。

哪怕后来家里再怎么落魄,他记忆中憔悴疲惫的父母也永远挂着温柔的微笑,能记起的,总是一双粗糙的、温暖的紧贴在他脸侧的手。

父母离世后,逐流山上的道长好心将他带回了三清观。

师傅慈爱,师兄弟亲切关怀,他在那里平静的待了四年整,有了一个新名字。

十三岁下山后,日子过得虽清苦,但沈肃清却觉得心里异常的踏实。

独居时他学会了做饭,洗衣,缝衣…一边做着这些,他一边刻苦的念着书,求知若渴,那时的他已经被遥州城来的苏先生收为了弟子。

很奇怪,从很早以前开始沈肃清就发觉他的一生总是充斥着各种转机。

每当他觉自己快要坠入深渊谷底时总会被不同的人拉一把,村长、三清观的道长、苏先生、师妹、崔县令、傅守安……

每到一个新地方,总有人会冥冥中指引他去做什么。

就好像他的人生中还有什么必须做完的,未完成的宿命。

而在他完成那件事之前,他都要沉默的充当命运手下一颗还算幸运的棋子,亦或者是循着已经被写好的唯一的道路不断往前的提线木偶。

乍一看他的人生有许多选择,但其实它们都通往同一个结局。

所以,什么是宿命呢?

沈肃清想,譬如三月末的夜雨中那只拽住他衣袂的手。

仅第一眼,沈肃清就隐隐感觉对方与自己在命运中或许扮演着背道相驰的角色,那是一种强烈的、相斥的违和感,就好像两人注定会处于两个极端而不死不休的敌对阵营中。

背道相驰?

不太信命的沈肃清将她捡回了家中。

而现在,小姑娘捧着一大束用菖蒲叶裹好的栀子花站在他身边。

“坟前没什么杂草,看来经常有人帮忙打理嘛!”

拂去几缕浮灰,展信佳满意的俯身将花倚靠着石碑而放。做完这一切,她又走回了青年身边,伸手依赖的牵着他垂落的衣袖一角。

“小沈大人,你说你考上状元的那天你爹娘的坟会不会冒青烟了呀?”

心底为数不多的阴霾被这句话散得一干二净,沈肃清失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大白天的又在说什么胡话,走吧,回去了。”

展信佳仰头朝他傻兮兮的笑了笑。

向来话多的小姑娘难得的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乖巧的走在他身侧,追着他的步伐。

风很轻,携杂着漫过山岗而来的、又如薄雾般悄然散去般的花香,于此处向远方眺望,是广阔而空旷的天地,亦是无垠到令人孤独的人间。

收回视线,走在前面的青年脚步慢慢放缓,刻意迎合身后的小姑娘。

等她终于与他并肩而行时,他像是已经做过千百次那般自然的握住了她衣袖下温软的手。

展信佳一愣。

沈肃清停下脚步,半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

“阿纸。”

“小沈大人?”

隐约感觉他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展信佳疑惑的偏头看他。

青年眉角低垂,温柔凝望着她。

心中似有千万语抵在唇齿间,缱绻悱恻,却无法轻易随意的宣之于口。

他饱读圣贤书,向来自诩克己复礼自守自持,哪怕只是情急之下与阿纸有过越界的亲近,可那也是对她的冒犯,是一种不尊重。

且不论他的确察觉自己对阿纸隐隐存在着堪称龌龊的私心,即便他内心清清白白,基于做人最基本的礼德品行他也会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想,自己是不能自私的用长辈的身份去做尽那些并不合规矩的事情的。

更不能一味的因害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而去躲避,去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