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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1 / 2)

郦酥衣垂下眼,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沈兰蘅。

她抿了抿唇,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先前,她也曾退让过,也曾心软。

可一味的退让,只能换来对方变本加厉的行迹。

她将床帘拉下去,侧过身,蒙头盖上被子。

身后,那人动作虽是轻微,却是一整夜未眠。

他难受了一整夜,直至清晨。

第一缕晨光乍破之前,沈兰蘅仰起脸,望向帐中的少女。

即便他烧了一整晚,即便他将身上的躁动生生抑制了一整晚,可那燥热的感觉却未曾得到半分压制,甚至愈演愈烈。

黑夜一点点透亮,天际将要明白。

他拉起肩上的衣裳,坐在一片昏沉沉的光影里。

床榻之上,少女转醒。

她也坐起身,抬手掀开帘帐。

只一眼,沈兰蘅看见她面上的慵懒与淡漠。

而她亦看见,当那清晨将要来临之时,身前男子面上忽尔染上的,那一寸寸痛心与绝望。

他垂下眼帘,眸光动了动,终是没说出那句话。

郦酥衣,你好绝情,好狠心。

064

郦酥衣也未想到,经过这么一整夜,沈兰蘅面上仍是烧红一片。

两颊是灼烈的绯红色,眼底亦熊熊燃烧着无法掩饰的渴望。

——这一切都在告诉她,就在昨夜,眼前这男人忍受了非常人能够忍受的一整晚。

郦酥衣吃了一惊。

这情毒的后劲,比她所想象的要大上许多。

昏昏的光影忽涌入帘帐,带来帐外料峭的寒风。风微微吹掀少女眼帘,她眼看着,再一缕晨光落进来时,身前男子的神色不受控制地一变。

此种情形,郦酥衣很清楚——

是沈顷“醒”来了。

沈顷正中着情毒,“醒”来了。

彼时他只穿着件单薄的里衣,那件外氅被随意地披挂于身上,氅衣衣带未系,衣襟微垂着,露出胸口处那一片凝白。他的玉冠更是坠在脚边、碎成两截,束发的发带不见踪迹,使得他那青丝如瀑,便这般倾泻而下,盘旋在冰凉的地面上。

他一整个人,更是瘫坐在地面上,四肢酸软无力,仿若有百火烧心。

男人抬了抬沉甸甸的眼睫。

细密的睫羽如一把小扇,沈顷眸光微掀,望向榻上。

“衣衣?”

这一声,他的声音沙哑,带了些许疑惑。

他这是……怎么了?

他为何坐在地上,为何弄成这副模样。

为何……

沈顷用手撑了撑地面。

掌心甫一触及到冰凉的地面,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不止是他胸腔之内,他的手掌、他的脸颊、他的四肢百骸……都烧得不成样子!!

他咬着唇,以掌心撑地,咳嗽出声。

这一声声燥火牵连着肺腑,让他几欲将一整颗心都咳嗽出来。他的身体滚烫,每一缕清风伴着少女身上香气拂来之时,他体内的燥热更甚,

欲火灼烧,几乎要将他燃烬!

他不是傻子。

愣了片刻,沈顷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了药!

中了催情的春药!!

从前沈顷在京中,对这肮脏龌龊之药也有些耳闻。

中了春药之后,身体便会出现眼下这种迹象。而解药之法便是、便是……

沈顷呼吸也烫了一烫。

头脑之间,似有什么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后,竟有一只纤白的手,轻轻攥住了他的手腕。

郦酥衣不知何时,已走下榻、来到了他面前。

“郎君很难受吗?”

她望向沈顷那一张涨得通红的脸。

他就那样坐在原地,脊背僵直,任由清晨的风吹拂着,面上的绯意却在少女的注视之下愈演愈烈。他薄唇干涩,喉结更是坚硬得不成样子,听了郦酥衣的话,沈顷圆滚滚的喉结上下动了一动,他未径直应答,只将浓密的睫羽垂下,似有些不大敢看她。

好似多看她一眼,便是唐突,便是不恭。

少女声音轻轻,仿若清风。

带着一缕沁凉,拂动在她燥热不堪的心头上。

她问:“郎君难受得紧么?”

难受。

他从未有一刻,有这般难受。

沈顷低垂着眼帘,藏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此时此刻,就连呼吸也变得万分滚烫而龌龊。他分毫不敢抬眼,迎着身前少女的质询声,僵硬地摇了摇头。

他竭力抑制着声息的颤抖,道:

“不打紧。”

怎么可能不打紧?

沈顷避开对方带着探究的目光,以掌心撑了撑地,缓缓自地上站起身。

身子发软,他有些无力,险些踉跄了一下。

郦酥衣赶忙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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