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私下里议论几句,倒是十分的敢。
赵昌平就站在旁边,听了个真真切切。
即便是性格十分稳定,从来不与人争吵的赵相公,闻言也勃然大怒,怒骂道:“崔煜,事情未有定论,你怎敢在背后,非议朝廷重臣!”
“你是何居心!”
崔煜字光显,这个时代平辈称呼,一般都是称呼表字,不熟的称呼官职,这种直呼姓名的,与骂人无异。
崔煜怡然不惧,瞥了一眼赵昌平,冷声道:“赵治,你这般回护沈毅,难道便全然是公心?”
“你又是什么居心?”
赵昌平勃然大怒,怒骂道:“若事后查明,非是沈七所为,老夫定然上书参你,不与你干休!”
“即便不是沈毅所为,孔庙也的的确确在他手底下被烧了!”
“不曾保护好圣人文庙!”
崔煜冷声道:“你们甘泉书院一派,也配读圣人书,做圣人门生!”
两位宰相动了火气,在德庆殿里破口大骂,赵昌平被气的脸色涨红,几乎就要撸起袖子,与崔煜动手。
最后,还是陈靖把两个人分开,陈相咳嗽了一声,笑着说道:“二位莫要动怒,事情未有定论,现在还言之过早。”
他看着崔煜,轻声道:“崔相收收火气,不要伤了身子。”
这个“伤”字,他语气有些重。
显然,是在提醒崔煜,不要引火伤身。
崔煜冷笑了一声,拂袖而去。
“结党营私之辈,崔某懒得与你争执!”
赵昌平又被他挑起了怒火,怒声道:“老夫这就上禀朝廷,让内卫与三法司查一查你我,看看哪一个才是结党营私之辈!”
两个人对喷了一句之后,崔煜负手离开。
陈靖则是拉着赵昌平的衣袖,走到一边,笑着说道:“赵相不要生气,相信朝廷,很快会还沈侍郎一个清白的。”
赵昌平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陈靖拱手。
“陈相说的是。”
他两只手拢在袖子里,也大步走出德庆殿。
陈相背着手,看着连个人气呼呼的走远,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中书宰相斗的越厉害,他这个首席的位置,就越稳当。
……
德庆殿后殿。
皇帝陛下斜坐在椅子上,高太监小心翼翼的站在他旁边,手里捧着一份文书,低头道:“陛下,刚才朝会的时候,从前线送来的文书。”
皇帝伸手接过,看了看上面的署名,皱眉道:“这么巧?”
高太监连忙说道:“奴婢也是刚接到这份文书。”
皇帝陛下没有多说什么,伸手打开了这份奏书。
奏书里,有两份文书,一份是沈毅向皇帝说明情况的文书,另外一份……
则是北伐的檄文。
皇帝陛下看完了这两份文书之后,眉宇间的郁气,立刻烟消云散。
他小心翼翼的把这两份文书收好,然后放在了自己的书案上,回头看了看高太监。
“高明。”
高太监低头:“奴婢在。”
“查建康消息的同时,替朕再做一件事情。”
“陛下吩咐。”
洪德皇帝打了个呵欠,淡淡的说道:“把声势,弄的再大一些。”
“最好让建康的官员都知道,沈七放火烧了孔庙。”
“唔……”
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派人去一趟崇圣侯府,跟他们家打个招呼,让他们不要被人撺掇着掺和进来。”
高太监连忙低头。
“奴婢明白……”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建康的舆论在有心人的引领,以及皇帝刻意挑拨的情况下,变得愈演愈烈。
又不少激进一些的读书人,在贡院门口,聚集闹事。
还有人,往江都伯府门口,丢臭鸡蛋,弄得陆若溪只能让人紧闭门户,禁止任何人进来。
而洪德皇帝,仿佛无知无觉,没有出手干预这件事情,任凭建康城里的舆论发酵。
他在静静的等待下一场大朝会。
就在皇帝等待朝会的时候,北方的沈老爷登高望远,远远的看着眼前的兖州城。
此时,济宁州已经成功取下,凌肃凌将军骑着快马,奔到了曲阜,来到了沈毅的中军开会。
开完会之后,他跟苏定一起,陪着沈毅离开曲阜,抵近兖州城附近的高处,观望兖州。
二人都站在沈毅身后,颇为乖巧。
尤其是凌肃。
济宁一战,虽然打下了济宁州,也赢的了这场攻城战,但是赢的并不漂亮,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心虚。
沈老爷站在两个人的前面,远眺兖州城,然后缓缓放下千里镜。
“准备攻城罢。”
兖州的花火
沈毅此时,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