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天提心吊胆,也就这两个月才过了点安生日子,自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如今兄弟俩站在一起,沈毅明显比沈恒黑了不少,整个人的皮肤,几乎变成了小麦色。
兄弟俩自小一起长大,尤其是父亲离开江都之后,沈恒几乎就是沈毅带大的,见到兄长辛苦,他自然不太好受。
沈毅伸手扶起了他,笑着说道:“我不碍事。”
“幼娘何时生产?”
沈恒是年初五成的婚,成婚两个月之后,陈幼娘便怀了身孕,如今已经快要临盆了。
沈家,即将再一次开枝散叶。
沈恒低头道:“就在这个月了。”
两兄弟说了会话,一旁的皇帝笑呵呵的说道:“好了好了,在城外不必多说,朕在宫里设了酒宴,今日沈家上下同去,为沈爱卿庆功。”
沈毅这才看向皇帝车辇后面,父亲沈章,以及岳父陆夫子,还有夫人陆若溪,牵着穿着六品官服的沈渊,站在百官的右侧,迎接自己回来。
沈老爷对着皇帝躬身道:“臣功劳浅薄,淮安军能有今日之功绩,俱是圣上英武,将士用命,如今淮安军将士尚在徐州前线,臣不敢居功,更不敢庆功。”
“陛下亲自出城相迎,臣已经惶恐不安了。”
皇帝一把拉着他的衣袖,哈哈笑道:“淮安军的功劳,朕自然是记下的,而沈卿之功,也是南渡以来所未有,朕也不会忘。”
说着,他就要拉着沈毅上自己的龙辇,沈老爷惶恐不已,死活不肯坐上去,最后皇帝才作罢,让人另备了一辆王侯规格的车驾,载沈毅一家进宫。
皇帝上了辇驾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沈毅一家,对着小沈渊招手道:“来来来,朕的承直郎,来与朕同辇。”
沈渊先是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已经拉着自己手的父亲,有些害怕。
他今年已经六岁了,多少已经知道一些,皇帝在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陆若溪也在看着自己的丈夫。
沈毅想了想之后,拍了拍沈渊的小肩膀,轻声道:“去罢。”
“记得守礼。”
沈渊点了点头,然后跳下马车,一路小跑到了皇帝面前,然后砰的一声,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承直郎沈渊,拜见陛下。”
皇帝见状,心中大是喜欢,下了辇驾,一把把这孩子抱在怀里,又上了龙辇,伸手摸着他的脑袋,微笑道:“以后人多的时候,叫朕陛下,人少的时候,就叫伯父,明白吗?”
沈渊自然不敢不听话,连忙点头:“明白了。”
皇帝笑眯眯的说道:“你妹妹可还好?今天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沈渊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妹妹有些调皮,娘亲怕她哭闹,因此就没有带她出门,让莲姨娘在家里看着她。”
皇帝依旧满脸笑容,和蔼可亲:“等下次进宫,把你妹妹也带到宫里来,伯父喜欢小孩儿。”
沈渊连忙低头。
“侄儿遵命……”
见儿子与皇帝有说有笑,陆若溪也松了口气,拉着自己丈夫的手,轻声道:“陛下似乎很喜欢渊儿。”
沈老爷轻声道:“不是喜欢渊儿,是喜欢咱们的儿子。”
陆若溪若有所思,似乎听明白了夫君的意思。
沈毅回头,与沈章说了几句话,询问了一下老人家的近况。
老人家今年一年,大半时间都在江都老家,陪着大哥沈徽,只是临近过年,再加上小媳妇要生产了,才回到建康。
说了几句话之后,沈章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萧瑟:“你大伯,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江都的大夫说,最多就是一年半载……”
沈毅闻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