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种话……说出来太过残忍。
也难怪林生,要继续瞒着她。
毕竟大多数时候,谎言不会伤人。
真相……才是快刀。
沈老爷正准备给自己的这个属下出出主意的时候,大街上,邸报司的另一个司务骆勇,急匆匆赶了过来,匆忙对着沈毅低头抱拳:“司正,有重要的消息传进来了!”
沈毅有些诧异,问道:“怎么传进来的?”
“底下的人偷摸闯进来的。”
骆勇低头道:“咱们的人进来不难,就是出去有些困难。”
这个时代,传消息大多还是只能依靠人力,不要说即时通信了,就是通信都是一个大问题,基本上交流只能靠吼,交通基本靠走。
就比如说,邸报司站在,越过包围圈送消息进来,还相对容易一些,但是只要进了徐州,就绝难出去了。
至于信鸽之类的东西……
事实上,沈毅刚接触,或者说刚开始着手筹办邸报司的时候,就考虑过信鸽这种东西,如果真有影视剧里那么玄乎,沈老爷一定是会大搞特搞的。
毕竟这是正儿八经的无线通信,领先的人工传信不知道多远。
但是飞鸽传书这种东西,是依靠鸽子认家的习性,需要专门训练一段时间,然后要随身带着鸽子,需要传信的时候,把消息绑在鸽子腿上,再放飞,让它飞回笼子里去。
目前,就只有建康的邸报司,有一个鸽笼,养了数百只鸽子,偶尔特殊情况才有人带着鸽子出门,就这,还有不少鸽子,死在了半道上。
不管是便捷性,还是消息准确度,都要差上很多。
徐州城里还没有鸽笼,就无从放鸽子飞进来,想要给沈毅送信,就只能用偷偷溜进来的笨办法。
沈毅左右看了看,在徐州城里找了个凉亭,拉着两个邸报司的下属走进去坐了下来,然后看向骆勇,开口道:“什么消息这么要紧,让兄弟们越过齐军的封锁,也要传进来给我?”
骆勇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条,递在沈毅面前,微微低头道:“沈公,是燕都那边传来的消息。”
“燕都那边传消息说,北齐的皇帝,咳血昏厥,命不久矣……”
沈老爷挑了挑眉,看了骆勇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洪德八年九年的时候,就有人跟我说,北齐的赵皇帝快死了,如今都洪德十三年了,北齐那个皇帝还活蹦乱跳的。”
骆勇陪了个笑脸,开口道:“司正,能让底下的兄弟们冒险送信进来,属下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可信的。”
沈毅展开这个纸条看了看,然后把纸条收进了衣袖里,思索了一番之后,开口说道:“如果那个赵皇帝真的要崩了,对于咱们大陈来说……”
“就是天赐良机。”
沈毅想了想,开口道:“我需要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他看向骆勇,沉声道:“正好,这两日我大军准备出城,与围城的齐人过过手,到时候,让邸报司的兄弟穿上军衣,趁乱逃出包围圈,回一趟建康,与建康的内卫互通有无。”
“尽量,把精准的情报,送回徐州城。”
骆勇连忙低头:“司正放心,这绝没有什么问题。”
沈毅先是点头,然后扭头看了看北方。
“要是消息属实,北伐的进度,就又要往前提一提了。”
……
建康城,甘露殿里。
皇帝陛下正翻看杂书,高明站在他身侧,把内卫从燕都传回来的消息念了一遍。
皇帝陛下放下手里的书本,眯着眼睛说道:“从朕亲政以来,你们便一直跟朕说,赵禛重病垂死,如今已经是朕亲政的第七年了……”
高太监微微低着头,开口道:“陛下,这一次声势闹得很大,根据内卫的消息,胡帝咳血昏厥,胡齐的几个伪王,在胡帝寝宫前,跪了一个晚上。”
皇帝面色古怪:“这种消息,也能传得出宫去?”
高明吐出一口气,开口道:“奴婢也觉得有些诧异,按道理说,这种事情都是绝密,不可能漏出去的,但是偏偏,传得很广。”
“要么就是胡帝自己授意传出来的,要么就是胡帝已经病到,失去对宫闱的掌握了!”
洪德皇帝背着手,从软榻上站了起来,他走到窗边,看着北方。
“高明啊……”
高太监恭敬低头:“奴婢在。”
“想办法联络沈毅,告诉他,朕随时可以派人去徐州府接应他。”
说到这里,皇帝顿了顿,又补充道。
“再有,你近几天闲着没事的时候,替朕去鸡鸣寺上柱香。”
高太监一愣,问道:“陛下您有事要求菩萨?”
皇帝回头,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