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舅舅说你,你这商人习气,市侩的嘴脸,须得改一改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被沈平拉着,走到了一边稍微偏僻一些的地方,他板着脸,正要继续训斥这个外甥女婿几句,突然觉得心口一凉。
他有些疑惑的低下头,竟然看到自己的胸口,长出了一把白里透红的刀子!
潘老爷瞪大了眼睛,然后猛地抬头,看向沈平,眼睛里有三分疑惑,三分震惊。
他张大了嘴,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沈平一把捂住。
沈平,或者说邸报司原八组司务林生,面无表情的转动手里的刀柄,低声道:“本来可以留你一条命的,只可惜你不配合。”
“舅父大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员外一把把刀子丢在一边,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下城楼,跑到了城门边上,他浑身是血,大喊道:“征南军兵痞造反了!”
“造反了!”
“他们杀了潘大人,想要抢夺粮食!”
“造反了!”
随着沈平几声大喊,城门口立时乱了起来。
那姓杜的参将刚奔过来,还没有反应过来情况,见状大喝道:“胡说什么!”
“潘知州怎么了!”
沈员外哪里理会他,慌不择路的跑到了一个粮车旁边,跌跌撞撞的扑在了一个民夫身上,然后努力咽了口口水,声音颤抖。
“动手……”
“抢他们的兵器!”
给老子撞啊!
这些运粮的民夫,自然是淮安军假扮的。
但是徐州城的人也不是傻子,所以这些淮安军虽然可以假扮民夫进城,但是手里却是没有兵器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没有铠甲。
这无疑是非常吃亏的。
本来,他们没有必要这样行险,林生预先设计好的计划也不是这样,他今天晚上准备了两百辆粮车,前面的一百多辆都是正常的粮车,运粮的民夫也都是没有带兵器的。
但是最后的十几辆粮车,车上却装满了制式战刀!
毕竟这是潘知州潘老爷的买卖,这些兵丁只是在进城的时候,象征性的搜查一下粮车,根本不可能出城搜查,因此跟在队伍末尾的辆车上,可以携带兵器。
按照林生的计划,等到最后十几辆车进城的时候,便突然拿兵器暴起,进而控制城门,放响箭烟花,通知已经飞速赶来的淮安军主力!
那个时候刚好是子夜时分,奉命从吕梁山奔袭过来的西路军先锋,应该已经快要接近徐州城了,时间刚好接的上!
没想到的是,事情进行了一半,这些齐人就突然收到了淮安军来攻的消息,眼见城门马上就要关闭,林生没有办法,只能随机应变,临时改变计划,立刻行动!
这些伪装成民夫的淮安军,是苏定亲自挑选出来的精锐,奉命接受林生调遣,而且事先有过预案,听到了林生的话之后,这些淮安军先是假装害怕,四下奔逃,然后几个人一起涌向守城的兵丁。
这些兵丁,本来就是守城的衙差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被人一挤,立刻就有些站立不稳,身子倾斜的时候,他们手里的长枪,或者是腰里挂着的佩刀,几乎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这些“民夫”给下了!
片刻之后,三十来个守城官兵的兵器都被下了,林生这里立刻拥有了三十多个战斗力,他这会儿两只手都在发抖,小心翼翼的躲在城门后面,声音颤抖。
“控制城门,控制城门!”
这会儿,已经有人放起了响箭,原本排在最后的十几辆“粮车”,每一辆都被七八个人推着,飞速靠近徐州西城门!
而这个时候,那位杜参将,还没有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候,他愣神了片刻之后,才有下属过来汇报:“杜将军,潘知州死了!”
“潘知州死了,跟老子有什么干系?”
他破口大骂了一句,正要说话,突然看到城门口,一个通红的火光升上半空,随即轰然炸开,炸成的漫天红星,又转瞬即逝,消失在了夜空里。
杜将军愣神了一会儿,随即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不对,不对!”
他大叫道:“南贼!是南贼!”
他左右看了看,大声呼喝道:“左右!清理南贼,夺回城门!”
“南贼杀来了!”
那边林生虽然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但还是唤过来一个人,吩咐他喊预想过的口号。
“征南军抢粮食了!征南军抢粮食了!”
“征南军兵痞,杀了潘老爷,抢粮食了!”
之所以要这么喊,自然是为了搞乱情况,把徐州城里的水搅混,毕竟理论上来说,哪怕是西路军凌肃所部,弄了一些马匹奔袭过来,最快也要子夜时分才能到,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最起码要控制这个城门近一个时辰!
这个时候,能够拖片刻时间,都对局势大有助益!
杜参将已经明白了过来,他勃然大怒,大骂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