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自杀了,这种死法实在是过于丢脸,看在人都死了的份上,皇帝就没有直接陈述真实情况,而是对外宣称,太子悲伤过度,昏厥去世。
和皇后一样,是得病死的。
而太子留下的良媛怀有身孕,众人默契的将她遗忘在角落。
或许对于大人和孩子来说,遗忘才是当下最好的结果,不会因为失败而丢了性命。
至于秦淑君,她一直住在秦府,太子去世,她成为太子遗孀。大庄没有陪葬的习俗,所以没人管秦淑君,等太子去世超过一年,秦淑君去留随意。
皇宫前后要办皇后和太子,两个地位无比尊贵的人的丧事,一时之间京城皆缟素,人人面上带悲色。
在这种气氛的绝对压抑下,前朝有人开始议论,说此乃不祥之兆。
先是左州大水,其后又出现皇后和太子先后急病去世,简直就是上天在惩罚大庄,定是建国之时,杀戮太过,希望陛下能去祭天认罚,下罪己诏。
皇帝可能是真觉得自己有错。
毕竟太子是他儿子,他认认真真培养多年的儿子,最后成了一个废物,不是他的错,还能是谁的错?
于是定下时间,年前去一趟先帝庙宇所在的敬宇山。
大概是觉得自己既然要下罪己诏了,那么做事激进一点也没事,于是刚出了皇后头七,皇帝就命禁军将郑家围了,以郑家利用太子,从中作梗,贪污左州赈灾款为由,抄家。
杨家的罪证不多,杨成业丢了官,从户部尚书变为普通白身,杨家损失比起郑家要小得多,至少其他杨家人没有受到牵连。
所有证据都是从东宫搜出来的,供得起任何人查阅,没有丝毫问题。
皇帝这一次动手,一直到出了九月才算彻底消停,十月寒衣节,沈玉耀为皇后太子烧去过冬的衣裳,看着宗庙里皇后和太子的牌位,出了一会儿神。
皇帝心狠,同时又心软。
他到底还是给了自己的发妻和嫡子一个体面,允许他们接受后世供奉,与他死后同葬入皇陵。
“在看什么?”
曲贵妃给列祖列宗叩首,起来就看见女儿目光直直的望着皇后的牌位。
她心中有些酸,开口问沈玉耀。
沈玉耀转过头,“只是觉得世事无常,不过一个月。”
重阳宴上,帝后与太子的大戏还在眼前,十月一,其中两个人就已经被埋入地下了。
“生死不过寻常,有什么好感叹的,你还是太小了。与母妃在山上走走?”
沈玉耀点头,起身搀扶曲贵妃,两人从祖庙出来,顺着青石路向外走。十月已有寒风吹过,京城的寒风带着锋利的刀,打在人脸上微微刺痛,所以两人很快就找了个背风的太阳地呆着。
祖庙坐立在敬宇山的半山腰,再往上走就是先帝庙宇,从此处向外望,山上已现凋零,树叶枯黄,光秃秃的枝干张牙舞爪的指向天空。
曲贵妃坐在宽大的石头围栏上,斜靠着看向山下。
山下有人影来回走动,如同蚂蚁。
“过几日,你父皇和皇祖母都会过来祭天,还有文武大臣们。等罪己诏昭告天下,此番乱局便算是了结了。”
曲贵妃现在执掌后宫大权,形同皇后,只差一个名头了。
但是沈玉耀从她脸上,看不见什么快乐。
好像皇后和贵妃,于她而言,都只是沧海一粟,微不起眼。
“敬王狼子野心,左州的事情他出手最多,而且他身上还有更大的罪,父皇此次不一同处理,是养虎为患,日后必有灾殃。”
沈玉耀不觉得事情会就此了结,敬王还活着,他身为罪魁祸首之一,焉有逃脱之理?
但曲贵妃去却不这么想。
“敬王不会有事了。太子一死,天大的罪过,陛下都可以揭过。”
“为何?他是罪魁祸首,大皇兄所犯之罪,与他相比都不值一提,甚至当初杜高俊可能都是死在他手里,父皇就这么放过他?”
柳暗花的事情还没有爆出,沈玉耀没有跟曲贵妃说此事,但就目前查到的证据,敬王就足够被砍头数百遍。
像那大厦倾倒的郑家,再多荣华富贵,也不过是一刀的事情。
一刀落下,身首分家。
“玉阳,即便你父皇是皇上,他也有他的不得已,他需要顾及天下臣民。”
曲贵妃说的话,沈玉耀大概能明白,就像这次的祭天和下罪己诏,皇帝就是被迫之下做出的决定。
可这些不过是面子工程,让沈玉耀去做选择,她会和皇帝一样,若是一次拜神,一张轻飘飘的纸能换来太平天下,她每天都下罪己诏,也无所谓。
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沈玉耀无法切身的理解古人对名声的看重,对青史的重视,这才会有这些想法。
皇帝呕心沥血的对付世家大族,建立中央集权制度,为的就是能给后世子孙一个榜样,让后世谈论起他时,功大于过。
而皇帝一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