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不会听,哪怕真的听到,想做的事他也一定会去做,”楚父长长地叹息一声,“性子像我。”
郁逞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嘴唇翕动,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楚父低声道,“上一次我阻拦他,他一走就是十几年,这一次,不敢拦他了。”
他抬起眼,看向郁逞,“方才你们出去时,我想了很多,阿栩他瞒不住事,我大概知道你是来说什么的。”
郁逞的心陡然提起,强作镇定道,“既然伯父已经猜出,那我只好如实交代,我对仙君的确一片真心,仙君待我也是一样,请伯父成全。”
话音落下,楚父默然颔首,有些感慨道,“我自然知道阿栩也喜欢你,阿栩房中藏着掖着不肯示人的那张画像,画的是你吧?”
郁逞:??
“什么?”郁逞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楚父轻嗤一声,“行了,别演了,我早在四年前就见过他宝贝那画像,我要看他还不肯给我看,我这打眼望过去,就知道那画上身形是个男人。”
这也是后来为何楚父专程跑去太清宗,耳提面命楚栩云早些与女子成亲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千拦万阻,还是没挡住——楚栩云直接把人带回家来了。
见郁逞面色不对,楚父也多了几分不确定,思虑片刻,轻轻吸了口气道,“怎么,不是你啊?”
郁逞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倏忽缥缈了几分,脑海内一片混沌。
四年前,楚栩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每日见面也只是点头擦肩而过。
所以画像上……是谁?
天光和煦,楚栩云躺在阿爹的摇椅上,随手抓起米袋里的小米撒落在地,小鸡围在他脚边,一切都舒适极了。
从前他总想逃离这里,去需要自己的地方。
可今日才恍然忽觉,其实这里也是需要他的。
天上的鸟儿需要他,地上的小鸡需要他,阿爹也需要他。
做了多年太清仙君,如今魔域在郁逞的手心逐渐安定,楚栩云也渐渐没了事做,除了教徒弟就是教徒弟,太清宗成为另一个困住他的地方。
他现在有更想做的事,那就是跟郁逞在一起。
楚栩云一点也不担心郁逞,他知道阿爹一定会喜欢他的,因为郁逞是个面冷心热的好孩子。
魔修和读书人,两者只是身份不一样罢了,做的事没有错,那就不是坏人。
只是……怎么聊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他快要被太阳晒得睡着了。
“阿栩,”楚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楚栩云立刻起身,回头望去,只见楚父摸着胡子,眸光忽闪,干咳了声道,“你和郁逞今晚留在家住么?”
楚栩云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他们时间不多,很快就要成亲了,得回去抓紧准备才是。
难道郁逞没有告诉阿爹么?
他转眸看向郁逞,郁逞脸色很白,在清透的天光下,白到近乎有种透明的感觉。
“不在家住啊……”楚父眼底流露出一缕失落,很快又掩藏起来,他撇开脸,低声道,“那你带郁逞去祠堂转一圈就走吧。”
祠堂?
楚栩云眼睫微颤,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阿爹同意了,阿爹真的同意了!
带郁逞去祠堂的意思就是去见阿娘,见过阿娘,就算他们都同意楚栩云和郁逞在一起。
郁逞究竟说了什么,居然这么快就让阿爹对他这么满意。
可既然一切顺利,为何郁逞看起来并没有多么高兴?
楚栩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等待郁逞自己开口。
两人告别楚父,并肩走在田间小道上,楚栩云小心翼翼偏头去看郁逞,想知道楚父跟郁逞聊了什么。
郁逞察觉到楚栩云的视线,忽然伸出手,紧紧牵住了他。
他想通了,不管画像上的人究竟是不是楚栩云的心上人,他也一定要和楚栩云成亲。
就算楚栩云心里真藏着某个人也无所谓,郁逞自认他现在得到的一切都并非名正言顺,既然一切本就是自己偷来抢来的,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楚栩云的心也必须属于自己?
他已是马上要成为楚栩云夫君的人,何必在意多年前的一张破画,说不定那破画早就被楚栩云丢在了不知什么地方。
他要大度。
不过,大度归大度,郁逞倒是很想知道一件事,那画上的人……到底是姓纪的,姓李的,还是姓殷的?
当然,只是想问清楚罢了,没有要弄死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