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
周围听到这句话的人,无不为之肃然。
身在国内,很难体会到这种离乡背井的游子苦楚,但他们从钟蕴文老先生的这句话当中,却无疑能听到一个世纪的沉重和沧桑。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不改鬓毛衰”,钟蕴文8岁随全家移居米国,当他再次踏上故土的时候,他却已经86岁高龄。
一眨眼时光荏苒,少年变成了耄耋,多年来一直在外颠沛流离的生活,有多少人能够感同身受?
钟老爷子的话语中,满满的全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而钟晋鼎虽然也明白老爷子的心思,但他却不能不阻止老爷子的这种想法。
钟家现在举家都在海外,老爷子如果留在国内,谁来照顾?
再说了,万一老爷子在国内身故,那他该埋在哪里?还是在国内吗?
如果是这样,那以后每年祭祖,钟家一家大小岂不是还要千里迢迢从旧金山赶回来,然后为钟老爷子磕头上坟?
这样年复一年的两地奔波,换做是谁也不会愿意啊!
因此钟晋鼎在回国之前,其实已经受到了钟家一家大小的嘱托,这些人全都叮嘱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打消老爷子把自己葬在国内的念头,因为一来没人照顾,二来祭祖也不方便。
说实话,也得多亏了钟家这样的世族教育,让他们的子孙还很看重祭祖这样的事,换作其他流落到米国的华裔,几乎早就已经把这些传统丢光了,好多在米国出生的华国后裔,甚至连自己亲生父母的坟都懒得上,谁还管你什么先祖后祖的?
不过钟老爷子的想法看来十分坚定,他见钟晋鼎半天没回话,便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道:“怎么,还是不可以吗?”
“叔父。”钟晋鼎左右为难,搓了半天手才忐忑不安地说道:“其实我来之前,表兄他们就已经吩咐过我了……”
“别管他们说什么!”钟蕴文似乎早猜到了他会这么说,很快就打断了他,不悦地说道:“现在我才是钟家的族长,不管什么事,都是我说了算!”
“可是……”钟晋鼎失声叫了一句。
“可是什么?”钟蕴文眉头一拧,气呼呼地跺了跺脚:“难道我说的话,现在已经不管用了吗?”
“不是不是。”钟晋鼎赶紧解释到:“可是叔父,您一个人留在国内,谁来照顾您呢?”
钟蕴文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我把国内的投资集中起来,全都交给你来掌管,你留在国内陪我怎么样?”
“啊?”钟晋鼎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叔父,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我哪能掌管得了那么大的摊子?”
钟家在国内不仅只是资助教育事业,自己也兴办了很多产业,平时这些产业都散落在全国各地,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可是如果整合起来的话……这其实也是一笔蛮吓人的资产。
钟晋鼎很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且不说这笔资产如果真的由他来掌管,钟蕴文的两个亲儿子会怎么想,光是他自己的能力,就不足以驾驭这么庞大的一笔财富。
钟蕴文这番话,不过是意气用事而已。
但钟蕴文却似乎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撇撇嘴对他说道:“你怕什么,这还不有我在这儿看着你吗?你尽管放心的去做,出了什么事,有我担着!”
他话倒是说的豪迈,可钟晋鼎哪里敢信啊?
且不说您老是不是一时兴起,光是凭你这年纪,这些话就靠不住啊!
万一哪天你突然两腿一瞪两眼一翻,那我岂不是就抓瞎了?
不能接,绝对不能接!
钟晋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任凭钟蕴文说翻了天,他也不肯稍有松口。
钟蕴文最后是真怒了,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座椅扶手上,面红耳赤地说道:“不管你答不答应,总之我已经决定了,这次回来,我说什么都不会再走了,我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土地上!”
钟晋鼎快要哭了,连忙上前为他轻抚心口,免得他太过激动一下子爆了血管,不过嘴里却根本不敢应承他,这么大的事儿,他一个人哪儿做得了主啊?
结果他就看到钟蕴文双眼转过去,根本懒得再看他一眼,直勾勾的把目光投向了依然在舞台上演唱的吴良。
直到这时候,周围那些处境尴尬的校领导们才有机会插上嘴。
“那个,钟老先生,请您冷静一点,小心您的身体啊!”郜晏中小心翼翼地扶住钟老爷子另一只手臂,对他说道:“钟先生他们也是为了您好,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让他们担心呐!”
钟老爷子是个性烈如火的人,他认定了这件事,就不想再有任何人反对。
所以他连郜晏中的话也懒得听了,指着台上的吴良问到:“那个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嗯?”郜晏中一时没反应过来,知道看见他手指的方向,才迷惑不解的回答道:“他叫吴良,怎么了?”
“能够稍后安排老夫和他见一面?”钟老爷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