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廖春宇真的误摘了什么名贵的花,她自然要领着廖春宇去向云海老人谢罪的。
姜宝青心里揣度着,只是这茶香红梅,不仅仅廖春宇没听过,她也确实没听过这茶香红梅的名头。
“不知,这位小公子是?”姜宝青看向那小少年,“若真是舍弟失礼,我自当带着舍弟前去向云海先生赔罪领罚。”
那小少年见姜宝青这般说,又是大怒:“别当我听不出你这话里头的意思,你就不是说,我不配追究那乡巴佬的责任吗?!你们不就是仗着人多,互相护着,欺负我一个人吗!”
姜宝青有些头疼,这小少年生得粉雕玉琢的,但脾气却是这般拧巴偏执。
姜晴皱着眉头,挡在姜宝青身前,掐腰道:“你有话好好说,这般大吵大叫的做什么?你同春宇的打闹,也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冲突,我们哪里又说过什么!怎么又相互护着了?”
姜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小少年越发着恼了。
那个乡巴佬都有姐姐们护着,他打小何曾有什么亲人护过他?见了他要不就是不理睬,要不就是阴阳怪气的说一些酸话,明里暗里的骂他是没人养才会寄居亲戚家的野小子……
小少年鼻头一酸,望向廖春宇的眼神越发凶狠了:“乡巴佬,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出来咱们单挑!”
廖春宇被话一激,正要跳出来,就听得一个威严的声音远远道:“宸坤,你又闯祸了?”
小少年那粉雕玉琢般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双眼有些圆瞪,莫名看着有些委屈。
姜宝青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着园子那边小径上匆匆过来几个人。
姜云山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虽说他并不怎么文弱,但还是跑得气喘吁吁的,可见多急了。
看着廖春宇确实没什么事,姜云山才微微出了一口气,这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廖春宇这会儿也有些担心确实是自己先动了那茶香红梅,有错在先,有些心虚,底气不是很足的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姜云山先是微微蹙眉,又是舒展开来:“没关系,一会儿我同你一道去向老师赔罪就是了。”
一旁的小少年有些愣愣的看着。
那乡巴佬没受呵斥?
正当他出神的当口,那边小径上的几人也走进了。
为首的是个姜宝青没见过的中年男子,下颌留着三缕长髯,书生气十足,神色看着很是严肃。
他有些责怪的看着那小少年:“宸坤,怎地在老师府上也这般不逊,为父教你的规矩都丢到脑后去了?”
小少年紧咬着下唇,脸色涨得通红,满是愤懑,说话又快又急:“爹,这次不是我的错,是那个乡——”他咬了咬下唇,止住话音,生硬的改了口,指向廖春宇,“是那个人,他竟然暴殄天物的去摘了好几枝茶香红梅!我去制止他,他反而辱骂我,我这才动了手……”
姜云山有些歉意的朝那中年男子弯腰作揖:“谷师兄,都是舍弟无知,动了这茶香红梅……”廖春宇忙跟在姜云山后面也跟着鞠躬作揖。
原来这中年男子就是云海老人的二徒弟谷川。
之前听闻这位古川先生一直在外游学,行踪不定,看来这次是打算在京中过年了。
“小师弟别这么说,”谷川伸手制止住姜云山,面带歉意道,“都是小儿无状,不过是一株梅树罢了,竟为了这个就跟人起了干戈,实是不该。”
小少年谷宸坤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一样瞪圆了双眼:“爹,那茶香红梅是你当年好不容易才培育出来的,你——”
谷川肃然又威严的看了谷宸坤一眼,道:“辛苦培育,也不过是为父的兴趣,这茶香红梅本就不过是娱乐人的一个物件,何至于你看得比人还重,竟为着这个跟人起了冲突,还动起了手?去,向那位小友道歉。”
谷宸坤万万没想到,他一直辛辛苦苦维护那茶香红梅,他父亲竟这般轻描淡写的就略过去了,甚至还让他去向那个乡巴佬道歉?!
谷宸坤双目渐渐变红了。
廖春宇见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忙道:“也怪不得他,是我太过鲁莽了,也没有问过旁人就随便折了花,是我的错,而且我也打的他不轻,要说道歉也应该是我……”廖春宇越说越心虚,还摸了摸头。
他虽说不会武功,但打对方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脸上虽然挂了彩,但那个谷宸坤,受的伤只有比他更重的。
谷川听得廖春宇这般说,面露赞赏:“恢廓大度,达人之节,大丈夫当如是。”
夸得廖春宇越发不好意思了。
谷川看向谷宸坤,方才对廖春宇的赞赏就变成了严厉之色:“宸坤,你要向这位小友学习才是。”
“休想!”谷宸坤忍无可忍的大喊一声,“他这是虚伪!”
谷川大怒:“宸坤!”
谷宸坤眼里含着泪,看了谷川一眼,飞快的抹了一把脸,扭头跑走了。
谷川愣在原地半晌,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