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柳端了茶过来,轻手轻脚的将茶放在茶几上:“姑娘,大少爷,请用茶。”
姜云山跟姜宝青打小就是苦孩子出身,他在云海老人家里时也不是没受过丫鬟的服侍,只是跟这自己家的,终是还有些不同。姜云山多少有些不太自在。
“对了,说起觅柳跟寻桃,”姜宝青有些叹气,“看来只能将屋后头那倒座给修葺一下了,这几日觅柳就先住在我屋子里。”
姜云山点了点头,他知道姜宝青其实不喜同旁人住在一起,这事还是早些解决的好,他便起身道:“这已经是腊月了,再晚一些怕是也无人出来接活了。我去寻几个泥瓦工,这事早日妥了才好。”
姜云山出去了,觅柳有些不安:“劳姑娘少爷费心了。”
“你既然来了我家,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你。”姜宝青道,“只是我家同王府差距着实太大,你也见着了,若眼下你后悔还来得及。”
觅柳吓得又跪下了:“姑娘,奴婢不后悔,姑娘莫要赶奴婢走。”
姜宝青实在头痛她们这等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沉声道:“你若是想好好留在我家,头一条记住了,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不喜欢这样。”
觅柳忙又从地上起来,束手站在一旁:“奴婢记得了。”
姜宝青叹了口气,只觉得有些头疼。
更头疼的事还在晚上。
光收拾那些东西,存到仓库里就折腾了大半日,晚上好不容易轻省些,姜宝青正合了眼打算眯一会儿,就听得外头窗柩轻轻响了一声,像是有什么人拿小石子丢到了窗户上。
觅柳也警醒,她本来打了铺盖在外间的侧踏上休息,听得这声音,一骨碌的坐了起来:“姑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姜宝青大感头疼,这动静八成是宫计那登徒子要来找她的暗号,若是往日也就罢了,姜宝青知道一道窗户也拦不住他,索性就随他去了,但眼下,屋子里头还杵着一个觅柳呢。
“许是你听错了,哪有什么声音。”一边随口含糊了过去,姜宝青一边认命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重新把衣服穿上了身。
虽说宫计那厮扰人睡眠实在是可恶,但架不住她也怪想他的,自然要出去看一看。
这举动把觅柳吓了一跳:“这么晚了,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睡不着,我出去走一走。”姜宝青随口扯了个理由。
觅柳便也开始穿衣:“奴婢陪姑娘出去。”
“别,”姜宝青止住觅柳的动作,“我就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思考下人生。”
因着佳慧太妃就经常要求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这理由觅柳倒也接受得很快。她只是愣了下:“……夜寒露重,姑娘您再披个披风吧。”
姜宝青也怕宫计因着这个发脾气,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件披风来披上,临出去前又嘱咐了觅柳一句:“你在屋子里好好看家。”
觅柳像是被委托了什么重任似的,郑重的点了点头:“姑娘放心。”
姜宝青这才溜了出去。
雪后的夜晚总是静谧的过分,姜宝青推开院门,往巷子里张望了一眼。
巷子里的白雪映着月光,皎洁的有些发亮。
那皎洁的月光下,宫计长身而立,见着她便是微微一笑。
宫计天生一副好样貌,这般月下雪景中微微一笑,姜宝青脑子里竟有些不合时宜冒出一句“名花倾城两相欢”来。
姜宝青晃了晃小脑袋,随手掩上院门,欢喜的朝宫计跑了过去。
宫计就着外头的披风,一把将少女搂紧了怀里,轻笑道:“今儿转性了?倒是乖觉,穿得倒是暖和。”
姜宝青抬头横了宫计一眼。
少女嗔怒微恼的脸那般生动,宫计忍不住俯下身子,往少女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姜宝青的脸一瞬间就有些红,有些忿忿道:“登徒子。”
宫计悠悠道:“是啊,我这登徒子真是许久没遇到过姑娘这般配合的了,亲自来见我这登徒子,真是深感荣幸。”
这厮嘴里真是没什么好话,姜宝青面无表情的拿脚踩了踩笑得有些痞气的青年。
宫计面不改色,眉头一挑还要再打趣姜宝青一句:“心肝儿,你这劲不太够啊。”
姜宝青冷笑一声,伸出手来,朝宫计胳膊内侧的软肉捏住一小块便是轻轻一转。
饶是宫计这等刮骨刀都不曾痛哼一声的人,猝不及防之下,脸色瞬间就变了。
姜宝青收回纤纤玉手,在宫计怀里头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头,娇笑着给宫计抛了个媚眼:“……我这劲,够了吗?”
宫计阴着脸,想报复回去,又不舍得在姜宝青身上下手,只得磨了磨牙,狠狠道:“冤家!”
姜宝青笑得分外得意。
小情侣间许久未见,见了总是要腻歪这么一两分,不过两人也不是光顾着腻歪,忘了正事的那等。姜宝青想起那玉佩的事,从腰间解下来,递给宫计:“这是你放在我枕边的吧?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