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勉强自己,更不会委曲求全。不过,她知道自己性子里有些不好的地方,确实也需要改正。
她和萧士及,从小是知根知底,但是在后来的成长中分道扬镳,她忘了他的处境,他也忘了她的经历。
她和他的问题,就因为在这上面有了分歧。
刚新婚的时候,两个人浓烈的感情掩盖了一切矛盾。
直到成亲多年,两个人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时候,在外力的打击之下,那些被掩盖的矛盾才慢慢显现出来。
她的性子太极端,而萧士及的性子太急躁。
在这一场姻缘当中,他们都在慢慢成长、摸索,寻找最合适的相处方式。
想通了这一点,她不再和以前一样,把向萧士及低头,或者婉转表达自己的意见当做是天大的委屈。
而对于萧士及的心思,她也能更多地从更准确的方向来考虑推测。
以己度人是美德,但是如果对方跟你的成长环境完全不一样,个性爱好也都不一样,你哪里来的自信可以用你自己的喜好来猜度别人?
要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很容易。但是要做到己之所欲,也勿施于人,却很不容易。
以前她总是觉得,我对你这样这样,你也一定要对我这样这样。
但是在以后发生的事情里,她发现,萧士及不是她,没有她的成长经历,很多事情,他思考的角度跟她是不一样的。
如果能把他的性子形成的因素都考虑进去,就很容易理解他思考的角度,也能更容易明白他行事的方式。
杜恒霜并不希望萧士及一味宠着她,或者哄着她,又或者是怕着她,所以什么东西都唯她马首是瞻。
她希望的是,两个人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情和处境,还有处事方法,然后在有分歧的时候,共同找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法子,解决问题。
简单说,她把他当成一个男人,不是附庸和动物,也就是素素说的是所谓“忠犬”、或者“种马”。
而他,也把她当成一个女人,也不是附庸和动物,比如“金丝雀”、“笼中鸟”。
“霜儿,我知道我不能碰别人。以前,是因为知道这样做,你会不高兴。现在,是因为我不想这样做。——因为这样做,我自己受不了。我自始至终,只能跟你……做夫妻。”萧士及缓缓地道,虽然有些羞耻,但还是强迫自己把这些话说出来,说完他连耳朵根儿都红了,忙别过头,却不小心让杜恒霜看见他红成一片的耳根儿。
杜恒霜抿嘴笑,伸手过去,握住萧士及的手,悄悄说道:“你啊,就是太直了,什么话都对我说,你也不怕我听了会生气?再跟你吵,跟你闹?——你这个样儿,怎么在朝堂上做官?一根肠子通到底,只会被人耍着玩。”
萧士及感觉到杜恒霜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心头大定,转头回来看着她,微笑着道:“我只在你面前什么话都说。”顿了顿,又道:“我一见你,什么借口都想不起来了。除了实话实说,实在想不出什么的法子。——你……不喜欢我这样?那我以后一定少说话。”说完,紧紧抿起嘴唇,似乎担心一不小心,自己又说了让杜恒霜生气的话。
杜恒霜有些啼笑皆非地想起那时候为萧士及说的那些混账话受的气,忍不住用手指头狠狠地在他额头上点了一点,道:“能自始至终不在我面前说谎,也算是你懂事。若是你有骗过我,我……”
萧士及打断她的话,幽幽地道:“我若是会说谎骗你,你就不会跟我大闹一场了。——我会把你哄得好好的,就算我跟别人有什么,你也不会知道。”
杜恒霜挑了挑眉,抬高声音道:“咦,别太过了啊。你以为你说谎我就看不出来了?!——你何不试试!”
萧士及忙陪笑道:“别吓唬我,我这人胆儿小。我当然不会说慌骗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是没有。但是,”萧士及叹气,“说来说去,咱们还是想想如何对付齐月仙吧。她要真用这招,还真挺麻烦的。”
到时候,他的名声,杜恒霜的名声,萧泰及的名声,甚至于整个萧家的名声,就这样毁于一旦了。而下旨赐婚并嫡的永徽帝,也更是灰头土脸。
这一招“以己伤人”,真是太恶毒了。
杜恒霜笑了笑,问萧士及,“你真的没有法子?”
萧士及不自在的笑了笑,眼神飘忽着在屋里看了一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晚上吃什么菜?我饿了……”
“你饿了?你才刚吃过早饭!”杜恒霜嗔道,轻轻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快说!不然我生气了啊!”虽然说着生气,可是脸上笑意盈盈,身段轻软,打在他肩膀上的手,如同挠痒痒一样,让萧士及心里很是熨帖。
他索性拥杜恒霜入怀,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告诉你,你会不会……说我太下作?”
“先说说是什么,我给你把关。”杜恒霜一本正经地道,倒是很乖巧地偎在萧士及胸前。
萧士及有些心虚地道:“……呃,我是想呢,那个,她既然那么想破去处子之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