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俭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到“出城”两个字,忙道:“看,我没有说错吧?——快,咱们马上动身,事不宜迟啊!”
萧士及看了封俭一眼,淡淡地道:“城门都关了,如何出城?”
“柱国公,你是辅国大将军,还是兵部尚书,连这点半夜出城的权力都没有?”封俭很是不信,他摇头,看向杜恒霜和萧士及,“我对嫣然是真心的。如果你们不信,等嫣然回来了,我让我娘亲自来下聘,你们就知道我的诚意了。”
“封二公子真是大度,你难道就不在意这件事的严重后果?若是真的有不测,你也能……?”杜恒霜故意问道。
“这算什么?我封俭对嫣然的心,天日可鉴!——若是不信,你们等着瞧好了。”他义正言辞地道。
萧士及想了想,对杜恒霜道:“我去宫里请旨出城,你在家里坐镇。外面不能乱,家里也不能乱。”
杜恒霜本来想跟着他一同出去,不过听萧士及说得也有道理。现在的情形还不明朗,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是孤立的事件,还是一连串针对柱国公府中的一个开始,必须要有人守在城里,随机应变。
“好,我在家里候着,你尽管去办你的事。”杜恒霜点头,又对封俭道:“你刚才说,你家的下人跟着出城,看见了他们在哪里,能不能让你家的下人,跟着我们国公爷一同出去?”
封俭满口答应,还道:“我也跟着去!”
杜恒霜和萧士及都没有反对,让他跟着萧士及一起出门去了。
萧士及先骑着快马进宫,十万火急一样向永徽帝请旨出城。
永徽帝听说是跟萧士及的妹妹有关,立即准了奏。
萧士及出宫之后,就带着五百亲兵,还有封俭,以及他报信的下人,一起往东城门冲过去。
因为听封俭的下人说,那马车是从东城门出的城。
来到东城门,萧士及并没有完全听信封俭的话,他先派人去萧嫣然的铺子问过话,知道了她大概是什么时候离去的,然后顺着大车行走的路线,一路追过来,最后将东城门附近的里正和地保都叫了出来,问他们白天有没有见过一桩惊马事件。
那些人居然都记得这件事,都说有,还说有两拨人跟着追了过去。正跟杜恒霜说的她派的护卫,以及吕夫人告诉她,她的二儿子吕二郎,很有可能也跟着追出去了。因为她让她儿子下午去找萧嫣然的铺子跟她说说话,熟悉熟悉,她儿子去了,结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吕夫人今日也在封伯爵的筵席上,她听见封俭嚷嚷出来的消息,赶紧派人回家,看看吕二郎在不在家,结果家里人说,二郎一直没有回来。
吕夫人才觉得这两件事是不是有关联,赶紧从封伯爵家出来,来到萧家的柱国公府,给杜恒霜报信。
这些事情,都跟里正和地保的话对上了,萧士及才信了八九分。
封俭在东城门口,指着城门道:“我的下人,就是从这里追出去,然后再回来报信的。”
黄昏发生的事儿,这些人倒是记得大概,但是他们不记得每个人的长相,只是瞅了瞅那下人的模样,没有说话。
萧士及便取出永徽帝的手谕,让守城人开城门。
一行人骑着快马冲出长安城的东城门,向前奔去。
按照约定,那些山贼会把人掳到附近的山神庙。然后等封俭带人来救人。这样既能坏了萧嫣然的名声,又能成全封俭的名声。在这种情况下,娶了萧嫣然,不仅萧嫣然一辈子抬不起头,就连萧家,也一辈子不敢在封家面前仗腰子!——端得是一举三得的好计策!
五百个军士骑着骏马,杀气腾腾地奔过来,封俭想起在山神庙里面的贼人,有些心神不宁。
还没到地儿,封俭的下人就跟杀猪一样狂吼大叫:“在那边!!就在那边!——你们快放了萧大小姐!我们国公爷带着大军打来了!”
不像是救人,倒像是在发信号。
萧士及看了封俭的下人一眼,一鞭子将他抽下马,冷声道:“你这是在给谁通风报信呢?”
封俭打了个哆嗦,心里渐渐有些后悔,但还是强撑着道:“他是我家的家生子,绝对不会给贼人通风报信的。他是太着急了,担心嫣然有个好歹……”
萧士及哼了一声,挥着马鞭,很快就将那小小的山神庙围了严严实实。
山神庙里面有火光,果然是有人在里面的样子。
庙前的窗口,有人影晃动,似乎在偷窥着外面的动静。
萧士及命人熄了火把。
黑夜之中,打着火把的军士,就是敌人的活靶子。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大齐柱国公萧士及,你们快出来受降。不然的话,拼着把这庙给烧了,你们一个也逃不了!”萧士及运足了中气,将自己的声音远远地送出去。
山神庙里的人听了,一阵静谧之后,居然欢呼起来。
“国公爷来了!我们今晚就可以回家了!”
“大哥!大哥!——是不是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