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其实还是欠他良多,便对他
放软了声音解释,“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担心消息走漏,那幕后之人……”说到这里,杜恒霜突然停住了,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唇角微翘,一丝笑容若隐若现,显得她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安子常马上觉得杜恒霜的心情有变,问道:“你想到什么主意?”
有什么主意能让杜恒霜顺利回到长安家中,又不让世人怀疑她的名节呢?
诸素素也是同样惊讶。她倒是很想知道,杜恒霜有什么法子,能够让她逃过那些在男女关系方面想象力丰富奇诡的三姑六婆的八卦和议论。
就算杜恒霜的神经粗大,能够不惧人言,但那样做,也只是死抗而已,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损招。
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她不着痕迹,毫发无损地顺利渡过这一关呢?
杜恒霜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渐渐露出她两排雪白的编贝小齿。而在那笑容当中,诸素素又感觉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气。
此时的杜恒霜,如同匣中窖藏的名剑,虽未出鞘,杀气已经开始弥漫纵横!
这样的杜恒霜,看在诸素素眼里,一扫这一年多来痴痴呆呆,娇娇怯怯的样儿,让她有目眩神秘之感。
躲在床底下的小白狐对这股气息感觉更加明显,一双毛茸茸的小爪子立刻捂住眼睛,一幅不忍卒睹的样子,但是又忍不住分开肉墩墩的小爪缝,从那空隙里看向站在床前的杜恒霜。
安子常的感受比诸素素更深。他从圈椅上坐直了身子,定定地、深深地看着杜恒霜,将手里的茶盅放在桌上,半晌起身道:“你想怎么做?——我帮你。”
杜恒霜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她郑重对着安子常福了一福,道:“这件事,子常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绝对不能把你扯进来。——一旦把你扯进来,这件事就有可能前功尽弃,到时候,我们是跳进淮河也洗不清了。”
安子常点点头,躬身对杜恒霜作揖,算是对她福礼的回礼,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们好好收拾,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的田庄?”
他知道,杜恒霜想正大光明回到长安,肯定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是被安子常所救。如果被人知道,就算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也会被人毫不意外地泼上一盆又一盆的脏水。
当然,最麻烦的还是萧士及那边。
如果萧士及知道真相会怎么想,就连安子常也说不清楚。
就他自己而言,如果他站在萧士及的位置上,知道自己深爱的妻子在另一个男人的田庄上过了一年,还躲着一直不让人知道,就算他再爱她,心里也永远有一个疙瘩。
这个疙瘩以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就只有天知道了。
所以,对萧士及,他们应该永远瞒下去。
“素素,你可记好了。若是你说漏了嘴,我不仅会让你身败名裂,还要让你穷苦一辈子。记住没有?!”安子常知道诸素素最怕的是贫穷,是无家可归,所以,他用她最害怕的事情威胁她。
诸素素被气得满脸紫涨,一拍炕桌站了起来,指着安子常的鼻子道:“你放一百八十个心吧!只要你这个时常抽疯的家伙不说漏嘴,这件事就绝对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说完诸素素又不放心地问道:“话说你田庄上的这些下人,知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啊?”
安子常淡淡摇头,“你没注意吗?我派到这个院子贴身服侍你们的下人,都是聋子和哑巴。他们过去不知道你们的身份,现在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就算在将来,他们也不可能知道你们的身份。——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等你们回去了,他们绝对不会有跟你们打照面的一天。”
杜恒霜听出了安子常的意思,叹息道:“既然他们是聋子和哑巴,就够了。子常,这就够了。”
诸素素也默然半晌,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你早就计划好了。——是的,我赞同霜儿的话。反正他们是聋子和哑巴,你就留下他们的性命吧。上天有好生之德,下人的命也是命。若是因为救了我们一命,再害得他们无端受累,这些罪孽,岂不是要由我和霜儿承担?你这是在帮我们,还是在害我们呢?”
安子常本是存了要灭口的心,要把这庄子上凡是知道有人在这里住过一年的那些人全都杀掉。
可是听杜恒霜和诸素素一说,倒也没有大碍的样子。
安子常心思一转,便点头笑道:“也好。其实如果真的把他们都杀了,反而是此地无银了。本来无事,到时候也会被有心人看见当做有事,说不定会追查过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当没这回事吧。过几天,你们离开的时候,我不会来送你们。你们自便就行。需要用车,对后庄的管事说一声,他们一直以为你们是我们安家从安西过来投亲的亲戚。”
安子常也知道,作为大齐手握实权的大将,不说永昌帝会派人在身边跟着他,就连他的对手,还有那一直发誓要杀了他的大周前长公主阁下,也是一直不间断地派人在他身边查探。他这一路从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