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我诸素素和我闺蜜的尸骨去享受你的荣华富贵,不管是谁,我都咒你死无葬身之地!
安子常走了之后,诸素素一时心情激荡,硬是拿纸扎了小人,在上面写了“贵人”两个字,拿了鞋帮子狠抽了十几下,才略解心头之恨。
这一晚,诸素素只是合衣在窗下的炕上睡了一晚。
后半夜,酝酿已久的一场大雷雨终于倾盆而下。
将萧家庄子上的大火很快就浇熄了,但是同时也将昨夜的厮杀痕迹洗刷的干干净净。
庄子上没有一个活口。
外面的村民不敢进去,只是在烧成一片断屋残垣,被大雨一浇,又冒出黑烟的大门口指指点点,张望一番。
城里的官差更是足足过了十天,才姗姗来迟,调查萧家田庄的灭门之案。此是后话不提。
诸素素第二天在安子常的田庄里醒来,看看对面床上的杜恒霜,果然不出她所料,昨天又逃命又厮杀,还有夜风吹习,大病初愈的杜恒霜又发起高热。
幸好诸素素昨夜逃命的时候还是带着自己从不离身的药箱。
她给杜恒霜诊了脉,确定她不是旧病复发,只是外感风寒。但是六月天的风寒,不是很好治,特别是杜恒霜身子正虚弱,搞不好,会伤了她的元气,让她从一个健康人,变成常年缠绵病榻,要靠药罐子养着的人。
所以诸素素这一次对杜恒霜的治疗,就不同上一次。上一次是要下猛药。这一次却是要用温药滋补,慢慢驱赶风寒,固本培元,将养身体。
好的郎中,不仅能治病,而且能调理身体。治病容易,调理身体却不是每个郎中都做得到的。大部分郎中以为调理身子是最好做的,其实不然。就跟做菜一样,最考功夫的菜,不是山珍海味,而是普通的家常菜蔬,比如说,炒白菜。这样才能真正看出一个厨师的功底。
同理,对郎中来说,最考本事的不是医治疑难杂症,而是将一个身体虚弱的人,调理得健康正常。
杜恒霜昏睡了几日才慢慢苏醒过来。
诸素素慢慢跟她说起来知画。
“知画姑娘失踪了。我觉得她好人有好报,一定会没事的。”诸素素不忍说知画一定遭遇了不测,还是用了婉转的法子规劝杜恒霜。
杜恒霜默默地听了,眼神有些空洞。
“安国公说,让我们在这里安心住下,他会给萧大哥送信,让他不要担心。”
杜恒霜听了这话,才有些动容,冰雕一样的面上有了些许的人气。
“真的?他会跟大爷写信?”杜恒霜问道。因萧士及和毅郡王在北方同刘周苦战,听说这一年突厥也大举南下,杜恒霜担心得不得了。
诸素素点点头,“他说会的。”
杜恒霜又沉默下来,过了良久,问道:“素素,我们什么时候回长安?”
诸素素心里沉了一沉。没想到杜恒霜一醒过来,就问这件事。
“……霜儿,这件事,咱们要从长计议。安国公说,这件事有些棘手。咱们暂时不能回长安。而且……”诸素素顿了顿,见杜恒霜的双眸充满疑惑,忍不住一鼓作气地道:“安国公说,有人想要咱们的命。咱们现在回去,没有萧大哥在旁边,他担心还会出别的事,到时候出更大的乱子,就没法挽回了。我也觉得有道理。”
杜恒霜叹口气,用手揉揉额角,想了半天,还是摇头道:“不妥,咱们住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还是回去吧。如果担心萧家护不住咱们,咱们可以回许家。”
许绍是京兆尹,又深得陛下器重,不会护不住她们吧?
诸素素苦笑,“安国公难道不知道许大人的身份?可是他说,许大人也未必奈何得了那个人。”
杜恒霜沉下脸来,不虞地道:“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
“不是要跟我们过不去,而是想要我们的命。霜儿,你不能再妇人之仁下去了。”诸素素正色道,一锤子打消杜恒霜所有的幻想。
杜恒霜抿了抿唇,脸色渐渐变得更加苍白,连双唇都消失了血色。
“这世上总有这种人,你挡了她们的道,她们是一定要除你而后快。总之到了现在,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你若是大仁大义,非得要以身饲虎,也由得你,你一个人回长安,我可是要猫在这里躲一阵子,避避风头。”诸素素毫不客气地道,“还有,你回去之后,不久肯定也要遇难。到时候,我祭祀知画的时候,会跟她说一声,你舍命相救的主子,已经蠢到把自己作死了。——知画你可死得真冤啊……”
说得杜恒霜终于保持不了冷静的情绪,捂着脸哇的一声哭出来。
说起来,杜恒霜才十八岁,不像自己活了两世,加起来已经和龙香叶、方妩娘的年纪差不多了,自然比杜恒霜这个正宗小姑娘要成熟得多。
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杜恒霜却一直是温室里面长大的花朵。就连她爹杜先诚过世,她都没有受到多少冲击,还是在方妩娘的护持下,平平安安长大了。
嫁人之后,萧士及对杜恒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