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之后的林与川完全没了平时那种张牙舞爪的嚣张,反而看起来特别乖巧,一副任他摆弄的模样。
但贺凌知道,这都是一时的假象。
坐在床边盯着他呼吸平稳的睡颜看了一会儿,贺凌轻声道:“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挺讨厌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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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与川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他把被子往头顶一蒙,烦躁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一声怒斥似乎起了作用,那边的声音一顿,随即变得特别轻,轻到几不可闻。
林与川满意了没几秒钟,突然汗毛倒竖,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房间里怎么会有其他人的存在!
定睛一看,他居然还躺在一间一看就不怎么高档的酒店房间里。
再感受一下自己身上的酸痛,这一霎,各种匪夷所思的猜测瞬间填满了林与川的脑海。
作为一个标准且叛逆的富家少爷,什么离奇的故事他没听过?什么精彩的事件他没见过?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终究还是轮到他了。
林与川悲愤欲绝地扭头看向罪魁祸首,却见贺凌一脸无语地站在另一张床边:“醒了?撒什么癔症呢?”
“……怎么是你?”
贺凌:“你还挺失望?”
林与川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又问:“我们怎么在这儿啊?”
他记得自己喝醉酒的事情,难道……他跟贺凌……酒后……乱……?
可是这两张床都干干净净的,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吧?
可是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他身上为什么到处都痛痛的?
可是如果真发生了什么,贺凌又怎么能这么淡定,这么从容,这么若无其事?
可是……
还好贺凌回答得够快,没让他继续胡思乱想瞎琢磨:“我怕你吐在大街上,又问不出你家的地址,只能把你带到这来了。”
“……”林与川面无表情道,“哦。”
贺凌不知道他脑子里的弯弯绕绕,问道:“有什么不舒服吗?”
“身上有点疼。”林与川怀疑道,“不会是你趁我喝多,揍了我一顿吧?”
贺凌拎起床上的枕头,往他身上一扔:“你要是这么想挨揍,我可以现在给你补上。”
“哎哟!”林与川顺势枕头砸过来的方向倒在床上,演得还挺来劲,“疼死我了。”
贺凌懒得陪他玩这幼稚的游戏,自顾自地去卫生间洗漱,但也没忘嘱咐他:“没睡够就再睡会,现在才五点来钟。不过记得定个闹钟,小心迟到了。”
林与川还在耍赖:“定什么闹钟啊……你喊我呗。”
“我今天请假不去公司,待会就得走了,喊不了你。”
林与川嗖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什么!”
见贺凌没回答,他连忙跳下床,一路跟着人家到卫生间门口,堵着门问:“为什么请假啊?才五点钟,你去哪儿?去那么早干嘛?”
贺凌刚进来,门还没来得及关呢,就被他这一连串的问题给轰晕了。
亏得他心态好,还能一一解答:“我妹今天开学,我送她去报到,还得给她开个家长会。现在先回家一趟,送她去学校,顺便换个衣服,总不能穿着这套除了酒味就是烤肉味的衣服去吧?”
林与川听他说起这茬,才反应过来自己更是一身酒气,给他难受得不行,赶紧挤进来要一起洗漱。
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挤进来抢地盘也就算了,嘴上还要挑三拣四的:“你选的这是什么房间啊?卫生间都挤不下两个人。”
看着贺凌手上拿着的牙刷,他也不满意:“这种低端酒店的一次性牙刷特别难用,比钢丝还硬,再配上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牙膏,刷牙简直跟上刑似的。”
贺凌没说什么,只给他腾了腾地方:“要洗澡?进去吧。”
林与川还有点不好意思:“你站这儿,我怎么脱衣服啊?”
“都是男的,有什么不能脱的。”
贺凌这么说着,手上却加快了动作,没到半分钟就把自己收拾完了:“我走了,你自己慢慢洗吧。”
看他这么急匆匆地就要走,林与川有点不太高兴。
但他又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不高兴,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凌关上房门离开了。
于是林与川只能继续不高兴地进去洗澡。
等他慢悠悠地洗完澡出来,刚刚迈出浴室,就在洗手台上看见了一支没拆封的牙刷,旁边还有一管崭新的牙膏。
看这包装,绝不是酒店提供的一次性用品。
林与川乐颠颠地把这两样东西捧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拿出手机把它们拍下来,明知故问地给贺凌发照片:【这家酒店服务这么好的吗?我就随口一说,他们居然还送了套新的牙具上来。】
没过一分钟,贺凌就回复他了:【什么酒店,不仅敢监听客人在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