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好不欢乐。
在王宫偏远的角落处,宫殿被夜色笼罩,有几分阴森森的诡谲。
宫殿二楼的某个角落,窗帘被拉开了少许,房中的主人透过窗帘拉开的缝隙往外看。
入目一片喜庆的装饰,无声的诉说着这座王宫的喜悦。
那只搭在窗帘上的手掌猛地收紧,力道太大,将窗帘搅出一道道皱褶,但几秒后,像是突然被抽干所有力气一样,手掌颓然松开。
苏西靠在窗边,心情异常复杂。
大半年时间,新月离开皇宫有大半年。
在对方离去的每一天里,她都试图让雄蜂像以前一样,重新听她指挥。
但她失败了。
曾经对她俯首称臣的雄蜂,现在恭敬有余,但却跟秤砣一样,压根指挥不动。
这大半年,苏西不知道焉桃跟蒂朵什么感觉,反正她自己是每天都活在焦虑、期望、紧张、担心这几种情绪中。
她对未来感到焦虑,期望新月意外死去,对自己曾做过的事情感到紧张,也担心雄蜂会受新月指示,某个时刻冲进来杀了她。
每一种情绪都延伸出一条长长的绳索套在她的身上,朝不同的方向使劲儿拉扯。
现在新月回来了,苏西反而有种——“终于不用再策划”、“她回来了,更不可能改变什么”的轻松感。
苏西靠在墙壁上,呼出一口气。
算了,就这样吧。
就算要搞事,她也绝对不做出头鸟。
苏西这么想,在她不远处的宫殿里,同样暗中观察着外面的蒂朵心理活动也相当丰富。
她脾气比苏西爆多了,性子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炸,对生活质量的要求高得要命,不过那是以前。
自从亲眼目睹麦当娜死在自己面前,蒂朵就被吓成了鹌鹑。
她恨新月,但更恨当初想她死的苏西。
新月后面见不着人,而且位高权重,是她不能撼动的大山,于是这份恨意就跟流水一样,从高处往下,全集中在苏西身上。
新月离开王宫大半年,蒂朵就跟苏西在王宫里掐了大半年的架。
现在王宫的主人回来了,蒂朵小心思蠢蠢欲动。
新月是除不掉了,但苏西可不一定了,她借新月的手,说不定真能把苏西按死。
就是……她得往新月面前凑。
苏西与蒂朵还有胆子动小心思,但比起她们,本来就胆子小的焉桃老实得很。
她太明白现在自己是“寄人篱下”了,生死完全掌握在新月手中。
要是不听话,对方抬抬手就能杀了她。
她不惦记着王位了,只要活着就好。
新月回来的这个晚上,洗尘宴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才落幕。
新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房间此前经过收拾,整洁又干净,墙角处的花瓶甚至还摆进了鲜艳娇嫩的花朵。
地板上铺着纯白的兽毛地毯,造型漂亮的精巧餐桌上铺着浅金色的绒羽桌布,桌上摆着一套茶具,静等着主人的使用。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清甜的花香,无论是从环境,或是那张大得惊人的床铺,又或是房间里的精美装饰,都比新月这大半年住过的任何一间房间要奢华。
新月进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换上睡袍后,赤着脚从浴室里出来。
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的那一刻,新月心里想:
怪不得辛吉斯这么使劲将蜂族的东西往外扔,这种享受确实让人惬意。
这念头像是从水底钻出来到水面戏耍的小鱼儿,才刚浮现就被另一条大鱼吃了。
那条大鱼叫做:债台
新月想起那一份仿佛没有尽头的债务总结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不想了,先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