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看戏的也不免吃惊:“楚公子何出此言?”
楚照流摇着扇子,笑得明媚生辉:“我相信谢宗主和我一样,早就心怀疑问了。妖族里喜食人肉的族群不多,尤其是海族,基本没这个爱好。倒是有个臭名昭著的族群,善于伪装,喜食人肉,吃了谁的芯子,就能钻进皮里,神不知鬼不觉地代替那人……夫人,从谢宗主驾临后,你的反应就一直很奇怪,不似凡妇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贴在谢酩身畔的妇人突然面露凶光,以手化爪,朝着谢酩袭去!
楚照流的反应更快,手中折扇风刃般飞袭而去,叮当一声阻了一击,又翻飞而回,刺啦一声破开了妇人皮相。
藏身在内的黄鼠狼妖露出真容,众人还在傻眼,楚照流面色一厉,折扇如刀,飞旋着捅入他的咽喉,携着一股巨力,砰然将他整个撞入了墙壁之中!
全程谢酩一动未动,黄鼠狼妖眼底存着丝不甘,狞笑着吐出几个字:“谢酩,你、你果然不能动用……”
没等他说完,楚照流已经闪身到他面前,按住扇子,冷笑一声,轻声道:“那个黑袍人是这么和你说的?”
黄鼠狼妖睁大了眼,似乎很惶惑他是如何知道的。
“你被骗啦,”楚照流微微一笑,“对付你,还用得着谢宗主出手?”
话毕,他冷酷利落地收回扇子。
血光涌现,黄鼠狼妖砰然倒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周围那些突然暴起的村民也被众人收拾完毕。
半晌,才有人呐呐道:“竟是这一族,百年前确实让我们吃过不少亏,但他们不是灭族了吗……”
“他方才说,谢宗主不能动用什么?”
有几个人精敏感地注意到了,谢酩从头到尾居然都没有出手。
楚照流嫌弃地甩了甩扇子上的血,睨了眼安然不动的谢酩:“这么好奇,不如来问谢宗主?”
对谢酩的旷日持久的畏惧不是一句话就能化掉的,众人干笑一声:“想来就是这黄鼠狼妖的胡言乱语,看来作乱的凶手已经抓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罢。”
“但是离海境内竟然出现了这么多妖族,到底怎么回事?”
“流明宗还是有所懈怠啊……”
“还没完呢,诸位。”
人群之后,忽而传来道温雅的嗓音。
从入岛起就消失不见的褚问和顾君衣慢步走来。
顾君衣的倚霞剑又碎成了好几片,还在神匠那儿放着等着修理,爱剑断了,他却很是坦然的样子,暂时随便拿了把普通的剑用着。
本来褚问不同意他跟来离海,无奈顾君衣又担心楚照流,耍着赖皮还是跟来了。
褚问难得拔出了剑,剑上血色蜿蜒,脸色微沉。
顾君衣擦了擦剑上的血迹,随口道:“这地方没有活人,都被黄皮子掏了芯子。”
纵然早就猜到了,听到顾君衣这毫不掩饰的话,楚照流还是轻嘶了声。
谢酩走到楚照流身边,冲他点头:“岛上的确妖气弥漫。”
说罢,他厌恶地蹙了蹙眉:“浓郁得令人作呕。”
谢酩对妖气的敏感常人不能及,楚照流也只能察觉到有妖气萦绕罢了,闻声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背:“难受啊?”
谢酩刚想摇头。
就听楚照流唏嘘道:“是我的错,十月怀胎就是这样的,你再忍忍。”
谢酩深深看他一眼:“……”
顾君衣嘴角一抽,头一次觉得耳力太好不算好事,怜悯地看了眼不知死活的小师弟,正想打断那边疑似调情的对话,整个岛屿猛然一震。
下盘不稳的差点摔倒:“怎么回事?”
楚照流心头冷不丁掠过丝极其不好的预感。
从发现那妇人的异常起,他就确定了半妖少年的出现并非巧合。
黑袍人对他们那么了解,那应该也不会认为,区区一些黄皮子妖就能杀了他们所有人。
既然把他们引出了重重防护的流明宗,带到这座小岛上,必然有其他阴谋。
与其说楚照流和谢酩是被这半妖少年的事引过来的,不如说,他们就是故意过来的。
黑袍人居然选在了问剑大会开始前就动手,有点出乎两人的预料,但他都出手了,他们焉能坐视不管?
下一瞬,楚照流就知道黑袍人的打算了。
一股巨大的压力忽然从头袭来,与此同时,脚底的小岛,居然动起来了。
在所有人都动弹不得的那一瞬间,这座岛屿带着所有人,一同沉入了海底!
猝不及防被压进水中,好在在场诸人也是身经百战,迅速镇定下来,调整了体内灵息,在水底也能呼吸自如。
只有在谢酩怀里睡得浑然不知岁月的旱鸭子啾啾咕噜噜吐出串泡泡,蒙蒙地从谢酩怀里滚出来,要不是楚照流反应及时,反手一张符纸塞进它嘴里,小黄毛鸟差点就魂归天际。
头顶依旧是沉甸甸的压迫感,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