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凌空而上,白衣凌世,仍是那个十三重天的正派门面担当。
余瑶看见他,也不哼了,看了两眼,眼睛突然就红了。
“坏。”她指着扶桑,对顾昀析说,声线很低,语调难过。
“什么事情都不跟我们说,呜,什么事情都不说,没把我们当兄弟。”余瑶喝醉了之后,吐字仍很清晰,就是模样和平常不一样,“他就是瞧不起我。”
扶桑从未见过这样的余瑶。
她总是坚强的,有点小迷糊,偶尔也是果断的,平常跟着财神,就是两个逗人乐的开心果,这样的瑶瑶,又是十个人中最小的那个,谁不多疼两分呢?
扶桑脸上的面具终于维持不住,咔嚓一声碎了,他走到余瑶跟前,伸手,用干净的帕子擦掉了她脸上挂着的金豆豆,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指责,余瑶说一句,他就应一声。
“是我不好。”
“瑶瑶,没有瞧不起你。”
“是我担心事情太杂,说给你们听,也只是让你们担心一场罢了。”
余瑶掉几滴泪后,自己觉得丢人了,把脸往顾昀析怀里一埋,眼泪鼻涕偏头一蹭,顾昀析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他用力摁了摁眉心,才忍着没将人丢出去。
扶桑看了看他们跟前摆着的酒盏,问:“怎么给她喝成这样?”
蒲叶不刺他一下心里不舒服,他摊摊手,语调阴晴不定:“谁知道呢,许是她心里不舒服,想着要借酒消愁呢。”
扶桑默了默,如玉般温润的脸上终于露出点不一般的神色,他道:“抱歉。”
“落渺的事,是我顾虑不周。”
“我是在西边待久了,你们一个两个的,我都摸不清楚到底是个怎样的想法,汾坷也好,你也罢,怎么都像是魔怔了一样。”蒲叶的年龄最大,顾昀析懒得管这些事,因而有些话,也只有他说才合适。
被莫名波及的财神摸了摸鼻梁骨,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现在可是慢慢记起来了,当时那种情况,你们说我能怎么办,真让始皇成功升仙,成为下一个天君?”
“当时的情况并没有很坏,那么多种方法都可以用,你偏偏选了最极端的一个,说白了,还是为了那只兔妖。”蒲叶十分不能理解地出声:“始皇是得封着没错,但你那身功德呢,非得给那个兔妖续命?说没动真心,我第一个不信。”
财神目光微沉:“说喜欢,确实谈不上,曾经,被她救过一命,也总要还上一遭,我不喜欠人人情。”
“那你现在,如何打算?照我说,等渡完雷劫,就将她送走吧,你的功德蕴养她五百年,她从中得到的好处,早足以抵了那次的救命之恩了,更遑论,你还救了她一命。”
财神颔首,应下:“我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十三重天毕竟不待外客,她待久了,也破规矩。”
扶桑垂眸,半晌,手中现出一物,是一件坚硬的龙甲,每一片龙鳞上,还刻画着一个小小的法阵,威力真正发挥出来,不可小觑,他将龙甲放到财神手中,道:“雷劫一事,我从中也出不了什么力,能不能安然渡过,关键在你,心结是否已经解开?”
“只论因果,未有心结。”财神抿了一口桃花酒,也不跟扶桑客气,将龙甲好好地收进空间戒中。
“我觉得秋女就挺好,那个性子,和你真是绝配。”蒲叶仰头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笑道。
财神无奈地朝他打了个停的手势,“人家是掌秋冬之力,蕴天地精华而生的精灵,我与她连话都没说过两句,清白得很,也不知道天道凑个什么热闹,搞了这么一出戏,耽误她这么多年不说,连道侣也不好找,待此间事了,我还得往秋女宫走一趟,向六界澄清。”
“快别说天道了,天道怕是都快被自己气死了。”说到这个话题,蒲叶乐了。
顾昀析揽过将脸埋在他胸膛前,变得安安静静的小醉鬼,眼睫微垂,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末了,扶桑又拿出一颗扶桑果给财神,道:“琴灵去找了云浔,给你炼结元丹,明日就能给你服下,蓬莱岛上的阴云越积越重,雷劫就在这几天了,你自己也多做些准备,以防万一。”
财神接过如玉色泽的扶桑果,舒展了下身子,道:“还准备什么,该准备的不该准备的,你们都给想到了,接下来的,便看命了。”
余瑶趴在顾昀析身上,没了动静,像是睡着了一样,顾昀析没有多留,先走一步。
财神又喝了两杯,也走了。
蒲叶靠在木栏杆上,眯着眼看舒展自若的青天白云,半晌 ,侧首,问:“要不要也喝点?”
扶桑给自己斟了一杯,问:“为什么相信我?”
“没什么理由,直觉罢了。”蒲叶眼睛被阳光晃得只剩下一条缝,“要是面对着你们,都得时时保持着戒备和质疑,那就真的活得太累了。”
“但是这次,等瑶瑶酒醒了,你得好好给她解释清楚,她真心拿你当兄长,这么多年,你见她什么时候掉过眼泪?”
扶桑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