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就是鎏金对荒都哥舒仇恨增长的时间,自小,他就生活在仇恨中,是民族的仇恨,鎏金城内从上到下,漫扬着浓厚的复仇气息,宣传着仇恨教育,所有人都为仇恨而活。而段瑢瑾知道了父母的事,更是立志要报仇,终有一日会打到荒都,将那些残酷暴虐的荒都哥舒人血洗干净。
年幼的段瑢瑾是这样认为的,荒都人都是坏的,是世上最坏最邪恶的。当他成为了少年,赫连危楼就试着把政务交给他,段瑢瑾天资聪慧,处理政务上手极快,也知道了鎏金城与铁沙国的关系。
四年前,也就是段瑢瑾十四岁的时候,鎏金城对荒都哥舒开展了一场突袭战,在赫连危楼的带领下,五千鎏金精兵攻占了荒都的一个小城,段瑢瑾也在内,不过,也正是这场战役,改变了他一生的看法。
攻下城后,不用耶律危楼交代,鎏金士兵自动对小城内的人展开了屠杀,段瑢瑾本以为,哥舒人都是哥舒士兵或哥舒沙匪那样子,可是,在城内,他见到的是,穷苦瘦弱干枯的贫民,是的,除了守城的哥舒士兵,城内的人贫穷到,穿着破布烂衣,有些甚至衣不蔽体,老人,小孩,妇女,男子,都是一副穷苦可怜相,段瑢瑾对他们下不去手,这是他的天性,哪怕生长在仇恨中,但他却做不到杀戮手无寸铁的人。
他的天性,是没有暴虐与血腥的。
段瑢瑾亲自挨个找了那些穷人,问他们,有没有杀过鎏金人,那些人都摇着头回答没有,连这个小城都没出过,每天不是面临饿死,就是冻死,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怎么还可能去屠杀鎏金人?
段瑢瑾相信了,因为他的眼睛所过之处,都是贫穷,可怕的贫穷,他没有见过的贫穷。
那些人,身体干瘦,皮肤黝黑或蜡黄,只有一双眼睛凸出来,眼睛上写满了饥饿。
段瑢瑾大受震撼,自小衣食无忧的他,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世上有人连吃饭都成了奢望,当一个地方的人,连饭都吃不到,那么,这个地方会穷成什么地步?那么,又是谁造成的?
能吃得起饭的人,又是谁?
带着这些疑虑,段瑢瑾没有杀掉任何一个平民,想要出言阻止,也做不到,因为,鎏金城的所有士兵,都杀疯了,他们大部分是在哥舒屠杀下存活下来的人,有些则是死去之人的后代。
这样浓郁的仇恨,是无法用言语消磨的。
深刻到刻入骨髓,融入血脉,并且还会代代相传。
攻下这个小城并将其屠杀干净后,耶律危楼又率兵攻下了第二座小城,将哥舒将领士兵杀光后,依旧是屠城,这次,段瑢瑾又发现,城内还是满是贫民,仿佛见不到能吃饱饭的人。
离军独行,段瑢瑾想要再次观察了解这些贫穷的百姓,这次,在一个野棚里,有个怀着孩子的妇女见段瑢瑾一身华贵,便跪在段瑢瑾面前,求他上她,只要给她钱,因为她还有好几个孩子,她要钱,要供养他们,让他们吃饭。
段瑢瑾虽然才十四岁,但保持着基本的镇定与从容,当那个妇女在他面前脱光,露出大肚子和其他部位,段瑢瑾闭上了眼睛,扔给了她身上的玉佩,并让她快走。
有一瞬间,段瑢瑾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妇女捧起玉佩,跪地磕头道谢,泣不成声,段瑢瑾转过身去,让她快穿衣服,快些走吧。
可是,再转过头,只听扑哧一声,鎏金城的士兵举着刺刀,扎穿了这个妇女的肚子。
她眼中流露出的,是怨恨,她以为段瑢瑾是故意的,故意给她钱,然后再杀了她。
段瑢瑾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眼神。
他在珍珑试炼的心之幻境,便是回到了这里,改变了一切。
将这个妇女扎穿后,她的孩子们都冒了出来,鎏金士兵抓住他们,把小男孩剥了皮,轮奸了小女孩,还有几个人,强奸了那个已成尸体的妇女,强奸之后,还抛开了她的肚子,把她肚子里未成形的婴儿拿了出来,一脚踩碎。
这所有的一切,段瑢瑾都看在眼里,他想阻止,阻止的办法就是战斗,将鎏金士兵打倒,将本国人打倒,然而,这些本国人,他们就是这种做法的延续。
仇恨,使得鎏金人也成了荒都人。
还是,人类本来就是一个样子?
当晚,在驻扎地,段瑢瑾请求赫连危楼不要再虐待普通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
赫连危楼认为血债血偿,这一切都是还回去罢了。
但段瑢瑾认为,冤有头债有主,一切的始作俑者,必定不是这些穷得可怕的普通百姓,而是真正的哥舒贵族,段瑢瑾问,哥舒人从鎏金掠夺了无尽的财富,都给谁了?为什么这些普通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为什么一个国家的统治者,能将自己的子民统治成这种样子?罪魁祸首是谁?屠杀外族,抢夺财富,不拿去给本国的子民享用,反而全都用去了自己享乐。
这就是哥舒贵族的真面目。
第一次,段瑢瑾察觉到了他自小所受教育的颠覆,并不是所有荒都人都是坏的,至少,哥舒贵族确实是十恶不赦,下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