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阙摩擦着那些字迹,问道:“这些字,是你刻上去的?”
陌言灼点头:“嗯。”
别人写的,太没诚意。
就算是护国寺那位德高望重的大和尚,也只能给佛珠开个光,诵经祝福。
他没提自己从山脚到山头一跪一叩了四十九日得来的佛珠,七日一祈福,得一颗,如此四十九日,得了七颗,又恳求三颗得个圆满。
大和尚那被他圆寂的师父传承下来的一百零八颗珠子,被他要了十颗来。
可他也给大和尚寻了一颗舍利子,还送了一尊香火供奉多年的佛头。
叫殿下阿心吧
君长阙将佛珠收起来,看了一眼外面,低声问:“昨夜你出去做什么?”
陌言灼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君妤让人在我敬酒的杯子里下了药,又让安严引我去找她,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成功?”
所以他让人将安严和君妤也灌了药扔君长霄的府上去了。
至于还回去的那把火能烧到谁,那就看他们的命了。
陌言灼道:“君妤想破坏我们的亲事,君长霄却想连同君妤一起设计,他本打算在君妤设计到我的时候,趁我防备不足,至少也将君妤弄死在我的王府,好让我背负杀害公主的罪名。”
君长阙眼底泛过冷意:“镇国公府的世子已经带着一些人离开京城,去往西边的军营,其余被选中去军营试炼的百姓和世家子弟也分散在各个军营,分配名单皆由江亦楠一人掌握,旁人无法从中窥见什么。”
所以父皇要将君长霄安插进军营的想法,根本没有多少可行性。
况且,他也不能去了。
强行吃止疼药控制着腿上的疼痛感出来行动,让他原本可以治好的右腿彻底废了。
他再也站不起来。
狗急跳墙的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陌言灼看着他不自觉透出的帝王威严,轻轻笑了:“当初若不是殿下主动放弃,我也没本事让殿下退位。”
至少不能在不挑起大规模的战乱的情况下成功。
真要对抗到底,也不过是生灵涂炭的结局。
殿下再如何乖佞冷酷,始终有对百姓的仁慈之心。
君长阙懒散的笑了笑:“也不一定,摄政王对外形象仁义无双,在你全心全意扶持君长霄的时候,他会维持着表面对你的敬重,有你承担一切,他亦可以对外显示他被你教养出来的温和宽厚,将朝臣收拢。”
“而我就是那个与他成为对照的人,在盛世下,百姓和朝臣会更希望他们有一个仁义的君王。”
之前他就没有在意过自己的逼宫,如今提起来更为自然,陌言灼也不再有太深的愧疚,他只是想着要好好的爱他的殿下,守在他的身边。
陌言灼颦了一下眉头,对他有些自我贬低的话语不太舒服。
“殿下可不要如此抬举他,他就是假仁假义罢了。”
在他那种人身上,这个词就不是什么好词,和皇帝一样,有的只是表面的伪善。
君长阙点头:“好,以后不说了。”
他应得干脆,陌言灼愣了一下:“殿下,今日这般好说话?”
君长阙看着他:“怎么?好说话不好?”
陌言灼说:“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怕殿下太迁就于我,虽说殿下哪方面都很好,但是殿下是没有束缚的,在我面前,殿下永远都不用顾虑什么。”
君长阙道:“没什么迁就,我们已经结契,就是一家人,两人之间坦荡些,没什么不好。”
陌言灼心里熨帖,抓住他的手,低声说:“殿下说的是,我们是一家人了,是我想差了。”
这是他们之前都没有奢望过的结果。
家人啊,从此他们就是最紧密的关系。
不过为了让对方开心,他们都会不自觉的为对方妥协,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他还是没有殿下考虑得多。
君长阙开口说:“你一直称呼我为殿下,未曾把我放在同等的位置,你就会下意识的牺牲自己成全我,以后叫我的名字吧。”
陌言灼笑了笑:“殿下误会了,我这样叫,是因为我见证过你当陛下时的样子,那段回忆痛苦与否,皆是我不想忘却的记忆。”
他眉眼弯弯,笑容温和,“再说,殿下也可以当我吃醋吧,别人叫了多年的阿阙,我也想有个独属于我自己的称呼。”
君长阙轻轻叹气,他还惦记秦玄喜欢他的事呢?
之前秦玄将阳城的全部铺子以及京城一半的铺子,连同铺子里的东西都送给了他,甚至秦氏商行一些私密的据点权限也为他开启了,还给他添了好多东西作为契礼。
别人眼红到疯狂的东西,在他眼里只是秦玄在挑衅他的证明。
当时他听到那些契礼时只笑着说“秦玄对殿下真上心”这句话,还以为他只是随意一说。
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
他倒是没胡搅蛮缠的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