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开口前，手已经紧紧掐住了明晏的脖颈，力气更是十足十的大，咬牙切齿道：

“明晏！你想死吗？！”

“咳…咳……”

明晏原本就苍白的面庞，此刻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可他依旧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僵硬的笑，

“那玩意儿……咳……对他又没影响。”

“还、还是说……你觉得，还有谁能做到……”

“陌离……”

明晏感受着掐着自己脖颈的手力气越来越大，终于是再也无法承受，合上了双眸。

而他从始至终甚至没有一丝挣扎，任由陌离将自己掐死。

很快，倒在地上的尸体又聚起了一团黑雾，明晏的身形在黑雾中浮现。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只恨不得将自己也打个魂飞魄散的陌离，哈哈笑道：

“好了，已经让你杀了一次了，还不解气吗？要不我回去你再杀我一次？”

“你们师徒可真是的，你的好师尊昨天捅了我十七刀，刀刀致命，我回去补了好久才把我的身体补好。”

“你倒好，直接把我给掐死，啧啧……瞧瞧这脖子，我还得重新把它掰回去。”

陌离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如果我手里有刀，那就不止十七刀。”

“别生气了，你生气也没用，反正你的师尊都已经和我合作了，我们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又何必大动火？”

明晏说着耸了耸肩，“反正咱们的目的都一样，都是要杀了他，我可不在乎过程，我只要最后的结果。”

“更何况要不是我通风报信，你的那些人还没那么快能联系上你。”

明晏说着双手环抱于胸前，偏过头去哼了一声。

陌离也冷静了下来，知道现在说这些根本没用。

他现在还需要明晏，不可能真的弄死他，可等到一切都结束后……

陌离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又很快收敛了起来。

明晏见他冷静了，反倒是朝着他抬了抬下巴，指着躺在地上的身体，慢悠悠的问道：

“喂，还杀不杀？不上我可就带走了。”

陌离：“……”

他对师尊的诱惑，没有半点抵抗力

“疯子。”

陌离眼底满是厌恶，转过了身，不再理会明晏。

明晏听着他的话愣了一下，垂下眸子，蹲在身体旁边，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发。

他看着自己那张脸，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另外一张面庞。

曾几何时，也有人叫他疯子。

那些人憎恨他，厌恶他，说他是个在乱葬岗出生的怪物。

尤其是在他们发现他不管怎么死，第二天都会活过来后，更是肆无忌惮的虐杀他，这对他们来说似乎是一场很有趣的游戏。

而他曾经一直认为他们都是一样的，直到他也杀了他们，才发现原来他们并不同。

那些人死了就死了，不会像他一样还能够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当中。

也是因为如此，剩下的人更加惧怕他，日日夜夜的咒骂他，骂他是疯子，恨不得将他扒皮抽骨，让他魂飞魄散！

差一点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真的死在那些人的手中了。

他已经看着那些人将他杀了后，又找了一群所谓的修仙之人，把他尸体剁成了好几块。

看着自己的手和脚被分开贴上了符篆，又被他们放了一把火。

看着他的头被泡在了一个罐子里，看着他的尸体差点被野狗啃食。

那时候的他才发现自己真小啊。

一颗头，那么小的一个罐子就装下了，还空了那么多。

那么小的身体，就算没有人阻止，恐怕也不够那几条野狗分食。

不过也是，那时他才八岁，又能有多大呢。

就在他以为，他就要那么彻底死掉的时候。

有人救了他，那人将他的尸体全都抢了回来将他缝补了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人……

他擦掉了他脸上的血，带着他离开了那个地方。

后来，再也没有人叫他疯子……

明晏从思绪当中回过了神，眸色如同化不开的墨，翻涌着疯狂，他轻声笑着：

“还真是……好久都没听见人这么称呼我了。”

“呵……不过你倒是说对了，我本来就是疯子。”

“但那又如何呢，身为妖王的你，身为魔尊的他，现在不也要跟我这个疯子合作吗？”

明晏仰起头，语气冷的可怕，眼底也是一片化不开的寒意。

“你有时间质问我利用了什么人，倒不如想想该怎么把幽扶月手里的那些权收回来！把那些叛徒解决掉！”

陌离也因为他的话转过身看着他。

却只看见一阵黑雾弥漫，直到黑雾消散，明晏已经抱着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