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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 / 1)

房内陷入长长的沉默,沉吟了许久的李淳起了身,眼眸冷然的看向祖士言,先生是从哪里听闻的?

某前往临淄之时夜宿一位农家,那娘子原本曾在窦府伺候过窦贵妃,后面年岁大了,窦家主母体恤她让她出府寻了个良家,听那娘子絮絮叨叨的讲过一些曾在窦府的生活,说殿下偶尔会去府上拜会窦贵妃,祖士言说道此处便停了下来,李淳的神色倒是很快缓和了回来,还是要多加历练才好。

李淳抿了口茶,面色淡漠的说道,不过是儿时旧友,不过这些话倒是说不得,怕别有用心之人加以揣测。

祖士言笑了笑,如今这宫里窦贵妃恩宠无双,殿下既是旧友,偶尔话话家常便也挺好。虽然那娘子是无意提及,可他却留了个心眼,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般时候总会生出些情愫,即便只是寻常情谊,这宫里有人能得知些消息也算好事,世间女子贪情,殿下便只要利用好这情。

多谢先生提醒,李淳笑了笑,她自然知道祖先生的意思,利用这份情谊让窦容与站在自己这边,如虎添翼,可她心里却一阵发紧。

祖士言离开后,李淳的心头久久不能平静,大约是因为窦容与,可莫名的却又会想起宋槿阑。廊门之约,李淳嘲讽的轻笑,那时自己年岁才十三,却早就知道这一生无法同寻常女子那般,当窦容与问会不会来娶她的时候,自己思量了许久,本想直接拒绝,可对上窦容与期许的眉眼却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李淳眉头紧蹙着,双手忽而握紧了拳头,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当时迎上窦容与目光之后,心不受控制的

砰砰直跳。端起茶盏却又将其放回桌上,不觉间使了力道,水渍洒在了桌面,看着跳跃的烛灯,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

谁解南风意

晨间洗漱完,便经过宋槿阑的卧房,忽而见到秦阿伯在此,李淳心头一慌,提起步子入了内,语调微急的问询道,这是怎么了?

王妃身子烫得很,许是发烧了,阿楚忙回道,她来的时候王妃一起昏睡着,还不时的说着胡话,惊得她赶紧去寻了秦阿伯过来。

李淳眼眸的忧色渐深,昨夜见她善好,便没怎么在意,可是一个女子遇到这种事情如何能善好?她不过是藏着心里的痛楚,自己当真是糊涂!糊涂!

药箱放置在地上,秦阿伯眉头深锁的替宋槿阑诊脉,灰白的胡子随着唇角动了动,沉声说道,惊厥过度,开几方宁神的药,便是要好好休养。

屏退了下人,卧房内静悄悄的,好像这些日子宋槿阑都是药不离口,李淳的喉间动了动,宋槿阑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你无辜承受这些痛苦?

坐在床侧伸手探上宋槿阑的额头,如火般的触感,让她心里惊了惊,起身将锦帕放置在凉水中浸泡然后拧干,轻柔的擦拭着她的脸颊,昏睡中的人感觉到凉意微微偏头靠近。李淳手顿了顿,指腹轻轻的触碰着她脸颊上的红肿,眼眸里的自责愈来愈深,对不起。

不要!不要!沉睡中的人忽然抬起手胡乱的挥着,带着哭腔轻声的喊着。

李淳握住宋槿阑的手,忙出言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槿阑,是我!

三郎,救我!你怎么还不来?你怎么还不来?挣扎着被束缚的双手,蜷缩着身体向后挪着。

是我,我是三郎,李淳见她避着自己,复又倾身说道。

宋槿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眸,我看不见你,三郎,你在哪?

李淳忙上了床榻,跪在宋槿阑的身侧,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转向自己,我在!

虚虚实实间,仿佛真的看到了李淳,眼眸笑了笑,却又流出泪来,三郎,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我,

胡说些什么?我怎的会不要你,我,我,仿佛卡在喉间再出不来般,李淳咬着唇,失神一般的看向宋槿阑。

听不到李淳的回答,宋槿阑绝望的向后挪着,眼角的泪也如断线了一般。

看到宋槿阑再度逃离,李淳忙追了去,将她一把抱起,宋槿阑,不要躲我!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擦了擦,苦笑道,我怎的可能会不要你?你是我的发妻,是十五的阿娘,你的委屈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怎的会不要你!

三郎,我好怕,你会这里陪着我吗?

会,我会一直守着你,你安心的睡,下巴抵在她的额间,微微蹭了蹭,李淳将怀里的人松了松,让她舒适些。待她熟睡后便将人放置在床榻上,理了被子替她盖好。

握住宋槿阑的手,眼眸里是一片茫然,将来大约是你不要我!宋槿阑,那深渊,是我将你一步一步推下的,你可不可以,将来少恨我一点?

药在炉上温着,宋槿阑却一直没有醒来,身上一直滚烫着,衣裳被褥也换了两次,阿楚小心的替她擦拭身子,再换上干净的衣裳,直到晚间,这温度才降下来些。

睁开了眼眸,连抬手都有些费力,宋槿阑环顾了下四周,虚弱的喊道,阿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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