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喘吁吁地到了粮仓大棚,腰一弯,背篓的苞谷从头顶“唰唰”而下,落到自己的苞谷堆里,才总算是能缓过一口气。
水理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种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感受。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柳湾湾坐一会儿就可以收工了。
水理还要再上山两趟,今天的工分还没挣够。
知青院最近轮到柳湾湾做饭,天色快黑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她叮嘱水理早些回去,才提着背篓离开。
水理心里有一点怕,下乡以来,除了干活她都不会一个人出门,鹿池大队风气还算正,但也免不了有那么一两个混子。
她快了几步,和路上几个婶子走近了些。
她们注意到后边的小尾巴,招呼水理过去。
“小姑娘,我记得是姓姚是吧。”
“对,婶子。”
水理憋气跨到婶子们身边,一脸笑开了花。
天气湿润,地上泥巴滑溜溜的,她不知道哪里又沾了土,一张脸跟个花猫似的,几个婶子看着发笑。
唯一的年轻女孩给她递了自己的脸巾。
“真乖,今天几岁了,看着好小,小孩似的。”
“满十七了。”水理擦着脸道。
“花一样的年纪,比铃杏还小呢。”
另一个婶子玩笑,“看来是你这花骨朵还没准备开。”
大家一路说笑着上山。
无什么利益冲突的话,大队的群众和知青还是挺好相处的。
水理自觉和唯一的年轻姑娘,也就是婶子口中的铃杏走一路,路上听她们说起何温玉婚事,才知道她的未婚夫今日回来。
只是这会儿还没听到消息说到了呢。
对于水理来说,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噩耗了。
前世的魔鬼ddl重降于世,她瞬间压力倍增,干活都多了几分力气。
再晚些,她背着最后一背篓苞米下山,邻到大棚,远远见自村南大道上,驶来……
一辆汽车?!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个稀罕物。
亮晃晃的黄色大灯差点闪瞎水理的眼睛,周围的村民都轰动了,不少人都跑出门来看,车屁股后边还缀着一群小孩。
真拉风啊……
水理撑着最后一口气到棚子下边,撅着屁股一倒,将压力通通倒掉。
天色半黑,她脱了力坐在苞谷堆上,看着那军绿色的大皮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最后停在她跟前。
这可真是……尴……啊不……
帅爆了……
车上下来两个人。
水理一眼看的副驾,之后就只能看到副驾。
男人长腿一迈,背对车门,一手提帽,一手夹烟。
夹烟的指压在车门板上,闷声一响门关了,没了遮挡,他整个身形完全显露。
水理:他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