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批了这么一块地,原因还不明显么?
徐县长这是生怕芙蓉衣巷新厂建好了,就彻底看不上县服装厂这个烂摊子了。
搁这儿,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呢。
俩人在老农机修理厂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圈,其实就是个跨度50来米,纵深60来米的一个大院子。
还没一个标准的足球场面积大。
所以即便是绕了好多圈,也不怎么累人。
反倒是把库房、厂房、食堂、办公楼以及车棚之类的,大致规划出来了。
至于剩下的工程,当然是交给丈夫吴远来做了。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阳春三月,一年之计在于春
接到媳妇这个新厂区的工程,即便工程量不大,吴远也是无比的重视。
毕竟不重视不行,天天吹着枕边风。
枕边风吹过了,还连带着各种奖励和诱惑。
直叫人欲罢不能的。
不过等到夜深人静了,媳妇睡得满足香甜时,吴远靠在床头,忍不住发愁了。
如今瓦匠师傅,倒是不缺。
因为年前五爷那边纠集了不少人,如今上海那边暂时还用不上,这些在五爷那边挂了号的瓦匠师傅,都还在巴巴地等着盼着。
可是木匠这边,就不是一回事了。
实在是盼盼家具厂吸收了一大批,以至于十里八村的木匠,都被招安了。
况且木匠这行当,还有一定的入行门槛。
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
吴远琢磨着,实在不行,就只能在县里发招聘启事了。
阳春三月就在这样的日子里,袅袅婷婷地来了。
吃完早饭,杨落雁理直气壮地催促着吴远道:“芙蓉衣巷新厂的工程,你上点心。”
吴远头也不抬地道:“记着呢,保管今天帮你把人找好!”
三两口秃噜完稀饭,又把剩余的馒头,直接塞进嘴里,吴远捏了捏小江肉嘟嘟的脸颊一下,起身就往外走。
这时候老支书才匆匆赶来,一看就知道还没吃早饭。
寻常,刘慧都会给他留一份,就防着这个。
结果老支书一进门,就瞅见吴远匆匆往外走,随口问道:“干吗去,着急忙慌的?”
吴远停下脚步道:“落雁的新厂区批下来了,正愁没人呢,我琢磨着出去找找。”
老支书又看了幺女儿一眼道:“不准备收购县服装厂了?”
杨落雁道:“暂时不了。”
于是老支书挥挥手道:“行了,你们走吧。”
俩口子共坐一辆车,直奔县农机修理厂。
银色桑塔纳直接开进大门,在媳妇杨落雁的指指点点下,吴远大致瞄了瞄整块场地。
即便这工程涵盖了两层厂房、库房,三层办公小楼和一层的食堂,外加车棚什么的,也不算多大的工程。
反倒是这满地坑坑洼洼的水泥地,比较麻烦。
单靠人力挖地基的话,怕是费时又费力。
另外厂房吊装,单靠人手也很麻烦。
所以一来二去的,加之人手又缺,吴远就琢磨着,该上的机械咱得上。
即便多花点钱,也不打紧。
花钱换来的是人力的节省和效率的提升,值当的。
心中有了点谱,吴远目送着媳妇进了对门的县服装厂,便坐车回盼盼家具厂了。
一回到厂长办公室,就先泡了杯茶,而后捧着茶水,一个电话打到腾达公司,叫五爷中午回个电话。
随即拿着话机不挂,只按下了座机上的挂断,接着拨通了大哥杨贲的电话。
杨贲一开始接电话的时候,还以为吴远打电话来,是说和他跟杨猛之间的小摩擦。
结果一听说是要租几台机械,用一段时间,立马声调高了,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
吊机、挖机、混凝土搅拌机、钢筋绑扎机这些东西,县里不多见,但市里却很常见。
市里好几家建筑公司,都靠着旗下的这类机械,挣点外快。
跟杨贲打完电话,吴远径自来到木工车间,叫出了钟振远。
见到吴远,钟振远连忙掏出自己身上的一品梅,塞一根吴远道:“老板,抽我一根孬烟。”
说话间,俩人点上烟来,钟振远这才问道:“老板,找我什么事儿?”
吴远也就直说了,“现在我媳妇搞了个新厂,准备盖个厂房,正好缺木匠。我琢磨着,咱们乡木匠赋闲在家的,怕是没几个。但你们辛庄乡,应该能找到吧?”
“我不要太多人,十个八个就够了。”
钟振远眉眼一亮道:“十个八个应该不难找,等我回去问问。”
“行,就这事,你上点心。”
“放心吧,老板。”
交代完这事,吴远挥挥手道:“你去忙吧。”
说完就往办公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