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人声。
如此过了一刻多钟,慕容珵美才带着卫尉所的人赶到这里。
他冲进殿内,见只有慕容泓一人在此,便用剑指着他,大义凛然地喝道:“慕容泓,你毒害亲侄窃据帝位,心狠手辣丧尽天良,今日我等就要为先帝与先太子讨还公道!”
慕容泓原本歪在一侧扶手上撑着额头假寐,听到纷杂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看向来人。听了慕容珵美这番话,他不怒反笑,精致的唇角微微弯起,一笔曳过的眼尾却是弧度锋利。
“终于忍不住了?好巧啊,朕也是。”他轻轻缓缓地开口。
慕容珵美见他这般从容不迫,顿时疑心他设有伏兵,可负责皇宫警卫的卫尉所都在他这边,执金吾也在他这边,慕容泓还能去哪里调军队来设伏?
这时他忽然听到偏殿里似乎有动静,遂微微侧首对身后的卫兵道:“去看看。”
两名卫兵应声,拔出长刀一左一右缓步靠近大殿两侧通往偏殿的门。
慕容泓也不阻止,只坐在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叛乱
盛京城内,北军内乱。未曾叛变的北军正与已被策反的官兵厮杀,无奈都是北军敌我难辨,场面十分混乱,枉死者十之二三。
原本已经关闭的北城门被叛军打开,孙捷焦急地等着自己父亲带兵进城。
秋皓仗着职务之便,带领一支北军撞开雍国公府大门,杀将进去。
刀兵之声很快惊动了雍国公,他急急从后头出来,见院子里打成一片,高声道:“住手,都住手!秋校尉是否弄错了,我张家是拥护贵方起事的啊。”
秋皓冷笑:“你是拥护造反,但是我造反,却只为一件事!”他抬起手里的弩机对着雍国公张懋便是一箭,口中道“那就是,为皇后报仇!”
陶行妹被害,调查到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被滕阅投毒所致,不管内情如何,在外面人看来,这就是事实了。滕阅是张家人送进宫的,秋皓要为陶行妹报仇,自是找张家人算账。
张懋被当胸射了一箭,不敢置信地瞪大了一双老眼,看着杀过来的北军士兵,再也想不到张家最终居然会以这样一种形式覆灭。
司隶校尉谢雍正在自家卧房焦躁地来回踱步,忽然院中传来几声惨叫,接着便有人敲门。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居然是尹衡的声音。
谢雍忙过去打开门,见原本守在门外的叛军都被杀了,尹衡带着十数人站在门外。
“尹衡,你这是……”
“岳父,闲话少说,外头已经乱了,快,快调遣你麾下三千徒兵镇压叛军。”尹衡急急道。
谢雍犹豫道:“可是我看这些人身披北军铠甲,是不是北军造反?我区区三千人,如何能与北军相抗衡?”
“不能相抗衡就坐在家里瞧着他们造反吗?岳父,你听我的,赶紧出兵镇压叛军。晚了,这功劳可就轮不着你了!”尹衡道。
谢雍还拿不定主意。
“岳父,你想想看,他们造反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推翻当今陛下扶端王上位?可我妹妹现在怀着陛下的骨肉,如果他们成功了,我尹家自是没有好果子吃,谢家作为尹家姻亲,一根线上的蚂蚱,能有好果子吃吗?我们现在就是背水一战,若成,那便是大富大贵,就算是败,好歹也死得光荣。大丈夫立世,岂可龟缩家中甘做他人俎上之肉?”尹衡劝道。
谢雍被他几句话激起了血性,握拳道:“你说得有理!战便战,生来是男儿,死,也得死得像个男人!”
翁婿俩当即出门调齐兵马,向皇宫方向杀去。
宫内,乾安殿。
两名卫兵越靠近侧殿大门,里头的动静就听得越清晰,越觉着那好像不是人发出来的动静。
人都有好奇心,两名卫兵谨慎地推开内殿大门,无奈天黑,并看不清里头到底有什么,但见一双双绿莹莹亮晶晶的眸子。
大约看到殿门开了,里头的东西一同向门口挤来。
“是是是是狗,好多狗!”两名卫兵手里拿着刀,一边颤声说着一边双股战战地向后退去。
慕容珵美骂道:“狗有什么好怕的!”然而下一瞬,他就看到了从偏殿门口出来的狗,然后他闭嘴了。
不是普通的狗,而是先帝送给慕容泓的那种大型猛犬——比熊。
一只只巨犬从那被推开的门后争先恐后地挤出来,眼冒绿光鼻梁微皱,翻着嘴唇露出长而尖的獠牙,盯着卫尉所的人一边低咆一边口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卫尉所的人被这么一群凶兽盯着,都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慕容珵美也是后颈子上汗毛直竖,他一早有耳闻慕容泓在粹园的犬舍里养了很多狗,但从未放在心上,斗鸡走狗之类的事情,哪个纨绔子弟没干过?
可是他没有想到,慕容泓居然会用这些狗来对付他们。
不过他很快又冷静下来,不过是狗而已,难道还分得清敌我?他迅速解下腰间玉佩往慕容泓那边掷去,试图把狗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