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
“那药罐里装的,乃是安胎药。”
众:“……”
不止众人没想到,连尹蕙都不敢置信地抬起脸来看向长安。
长安回转身,迎着她惊诧的目光一脸无奈道:“听见没尹婕妤,本来我就是来给你送一碗安胎药,看你这闹腾的,好像笃定了我会害你一般。你为陛下诞育后嗣,杂家身为陛下的奴才,为陛下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害你呢?在此奉劝你一句,君子都是坦荡荡的,唯有小人,才会长戚戚。”
尹蕙知道自己被她算计了,此番自己出了大丑不说,今日之事传将出去,也定会沦为后宫笑柄。至于陛下……陛下应该是更看不上自己了吧。
一时恨得抓心挠肺,却又无可奈何。
长安转过身来,眸光睥睨往慕容瑛与慕容泓身上一扫,道:“太后,陛下,奴才就是来给尹婕妤送一碗安胎药,算不上有罪吧?”
“你携带利器进宫,又杀死一名皇宫守卫,想就这样全身而退?”太后目光阴沉道。
长安道:“携带利器进宫,奴才一直有这个权利啊,那利器还是陛下亲赐的。至于杀人,唔,这个是有些不应该,都怪奴才太容易受人影响之故。与陛下在一起时,奴才工于心计,与福王待久了,遇事却喜欢诉诸武力了,觉得如此才直接,痛快!今日这堆烂摊子,就交给陛下去收拾吧,毕竟起因也不在我,谁知道一碗安胎药会搞出这么多事呢?对吧?”
她收了弩箭,在众人的注视下高昂着头颅抬步往外走。
太后与皇帝不开口,自然也无人敢拦她。
与慕容泓擦肩而过时,她停了下来,眼睛看着门外,道:“好玩吗,陛下?这只是个开始哦。”言讫,也不等他反应,嘴角挂上毫无温度的笑意,扬长而去。
就这么径直出了宫,她让一直跟着自己的吉祥先回府去,自己脚步一转,去了宫门右边的理政院。
院门口当值的守卫班头还认得她,见她来了忙上前行礼。
长安从他腰间抽出佩刀,拖着就往内卫司走去。
袁冬今日并未去参加谢雍夫人的寿宴,此刻是办公时间,他理当在内卫司。
长安到了内卫司,袁冬果然在,见她来了,忙率领手下办差的迎出来见礼。
“你是杂家一手带出来的,今日杂家却发现,还少教了你一件保命的本事。”见了他,长安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袁冬看一眼她手里松松提着的刀,态度谦卑:“还请安公公赐教。”
“那就是,什么时候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长安直接一刀尖怼过去,刺瞎了他一只左眼。
饶是袁冬早有心理准备,还是痛得惨叫一声,捂住血流如注的眼眶连连倒退。
其余人等都被吓了一大跳,缩在一旁惶惶如鼠。
“现在长记性了吗?”长安问他。
袁冬稳住脚步,忍着锥心的疼痛放下染血的手,面色青白地俯首道:“长记性了,多谢安公公教诲。”
长安向他走去,提起刀将刀尖上染上的血渍慢慢地在他胳膊上擦干净了,这才道:“长记性就好。”
囚禁
云胡的后事长安交给许晋来操办,好歹他已经为李展操办过一次,算是熟手了。
钟羡下值后闻讯赶来,先去看了云胡的遗体,然后来到长安房里,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
长安放下撑着额头的手,道:“事成定局,多说无益。你来得正好,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钟羡在她对面坐下,表情有些难过,道:“你说。”
长安看着暂时被安置在她房里的那只猫,道:“他走了,留下这只猫。许晋家里有个未满一岁的孩子,不太适合养这种半路收来的猫,我也没这个心力,你把它抱回你府中去养可好?”
钟羡点头。
两人默默无语地坐了一会儿。
“钟羡,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长安再开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疲倦。
“你说。”钟羡看着她,眸光担忧。
“不知道怎么回事,凡是来到我身边,与我有交情的人,大多都不得善终。即便勉强活下来的,也是受尽折磨千疮百孔。因果循环,大约是我种了太多的恶因,所以不配有善果吧。但是我真的有点怕。”长安抬眸看向钟羡,“你能不能答应我,你一定会好好的?好好地找一个对你全心全意的女子,好好地生一堆健康可爱的孩子,一家子就这么幸福和睦地过一生,可以吗?”
钟羡与她对视半晌,眸中渐渐泛起水光,他有些无所适从侧过脸,握了握拳闭了闭眼,点头道:“我答应你。”
“如此便好。”长安欣慰道。
云胡大殓这天,长安将他留下的殊言琴一砍两段,放在棺中给他陪葬。待到出殡,长安本想亲自送他到无名山下葬,出城时却被城门守卫给拦下了,只道上头有令,不许她出城。最后只能由许晋带人将棺材运了出去。
长安回到府中,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