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若要去夫人那里兴师问罪,我不放你去。”
“桐儿,你才刚来第一天,她便用如此下作手段对付你,有失正室风范。当家夫人尚且如此,我还能指望她将后宅管理好吗?我去敲打她,不仅仅是为了你。”张君柏道。
纪晴桐道:“我知道你说得有理,但是,推己及人,若我是你的正室,你常年不在家,难得回来一趟还带回一个有孕的妾室,我当作何感想?心里没你,才能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心里有你,终究会觉着心里被扎了根刺的。这根刺拔不出来,难道还不准人自己给自己敷点药吗?”
张君柏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纪晴桐低声道:“你是一家之主,想为难她自是没人拦得住。只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去为难她,因为同是女人,我不想为难她。”
张君柏叹气,搂住她道:“待此间事了,你还是随我回龙鸣山下去。”
到了晚间,张君柏拿了一方盒子一副妆奁来到纪晴桐院里。用过晚饭之后,两人一起坐在贵妃榻上,张君柏先将那只小盒子拿过来递给纪晴桐,道:“如今王府收入大头都在公中,我素日里因招揽人才等花费也较大,未曾存下多少现银来。这里头有二十万两银子的存票,存的是万通银庄,除了在夔州,在大龑各州也都能取用的。还有一些铺子和田产,有在丰都的,也有不在丰都的,都有专人打理,你不必费心,管事的过来交纳盈利和收成时你查好账便行了。如今我都交付于你,你好生收着。”
纪晴桐打开盒子,看到里头那些铺子田产的契书上都写了她的名字,显然他们还未抵达丰都时他便着人去办了,才能在回来的第一天就将这些交给她。
她好生愧疚,推拒:“这太多了,我不能……”
“给我们的孩子的,你不想他以后受苦吧?”张君柏按住她的手道。
“那你留着,待他大了再给他。”纪晴桐道。
张君柏摇头,略有感慨:“世事无常,总归是先交付给你我比较放心。”说着他又拿过那个样式古朴做工精致的妆奁给纪晴桐看,道“这是我母亲遗物,一并给你。”
纪晴桐更不能收了,道:“我只是妾室,老夫人遗物又怎能给我?”因为是妾室,所以没有资格叫婆母,只能称老夫人。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给我最爱的女人,想必她也不会反对。我知道你心里规矩重,你若自己不愿佩戴,那就收着,以后给我们的孩子。若是个男孩,那就留着给他做聘礼,若是女孩,那就留给她做嫁妆。”张君柏伸手轻轻抚上她尚未显怀的小腹,满怀期待道。
见他如此真心对待自己,纪晴桐心里酸楚难言,恐被他看出,便问:“那你希望这一胎是男是女?”
张君柏道:“虽说女儿更贴心,但这一胎,我希望是个儿子。”
“为何?”纪晴桐知道他并不缺儿子,家中嫡庶子加起来有五个之多。
“我年长你整整十一岁,待你三十九时,我就五十了,年老体弱了。若这一胎是儿子,那待我五十时他刚好年及弱冠,可以代替我保护你了。”张君柏笑道。
纪晴桐落下泪来。
张君柏见她好端端的突然哭了,着急又不解,一边给她拭泪一边问:“怎么了?为何哭了?”
纪晴桐低垂着小脸哽咽道:“你对我如此之好,这辈子我注定要亏欠你了。”
张君柏听不懂她话中深意,只揽着她道:“说什么亏欠不亏欠的,若真要说,那也是我亏欠你。碍于身份不能娶你为正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缺憾。”
接下来几天张君柏就很忙了。赢烨在荆夔边界发难,张其礼责令他为自己惹下的祸端负责到底。张君柏左肩伤势未愈,但也无意以此为借口推卸责任,所以他要去荆夔边界的佘城一趟,与赢烨解释陶夭被劫一事。
他不放心自己离开期间将纪晴桐留在府中,决定将她带到丰都与佘城途中某处藏起来,待他从佘城回来时再带她一起回龙鸣山去。
他将此计划也与纪晴桐说了,给出的理由是恐自己不在时家中妻妾欺负她。
纪晴桐知道真正的原因,也不能违逆他的意思硬要留下,她能完成对长安承诺的时间只剩下短短几天。
虽然张君柏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但削藩大计,又岂能因为一己之儿女情长就弃之不顾?
她的决心从未改变,但也没有贸然行动,只在饭后去王府的大花园散散步。那花园里有一方鱼池,上有虹桥,连通一座怪石嶙峋长满香草幽兰的假山,是个散心消遣的好去处。
这王府并未分家,几个公子的姬妾加起来数量也颇为可观,但几乎没有独身一人在花园里逛的,毕竟王爷那癖好,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想生事的都避着瓜田李下。
纪晴桐到了王府后,除了原先身边伺候的丫鬟画屏宝筝外,张君柏又给她派了几个府里的仆妇照顾她。那些仆妇见纪晴桐喜欢去大花园里头,心里暗暗着急,又不敢强自拦着,于是只能告诉张君柏。
张君柏听闻纪晴桐只是饭后出去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