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回府后办的这次晚宴算是家宴,并未请外头的人。
同样没被邀请的陈若霖第二天就给她送来了八名乐师八名舞姬,并对她昨日之晚宴表示鄙视,递小纸条说“有宴无乐,恰如有肉无盐,叫人难以下咽。”
长安嗤之以鼻,回小纸条:“孤陋寡闻。有空过来,请你吃蜜汁叉烧。”
刚派人把纸条给陈若霖送去,薛红药带着桑大娘来了。
“红药,来得正好,我给你选了几匹料子做衣裳,你瞧瞧喜不喜欢?”长安起身道。
“千岁,不急。桑大娘有事对你说。”薛红药道。
“哦?何事?”长安看向那有些畏缩的妇人。
桑大娘看了看薛红药,薛红药鼓励地对她点点头,桑大娘这才鼓足勇气对长安道:“千岁,刚来府里那位卫大爷,我听圆姑娘说他有个失散很久的妹妹。”
“是。怎么,难道你知道他妹妹的下落?”长安问。卫崇是钟羡的朋友,人也不错,长安对他的事情还是比较上心的。
桑大娘犹豫道:“我不敢确定,但是他手上那条银长生手链,我曾瞧见过一模一样的。”
“在哪儿?”
“我在世子府时领的是清扫后院的差事,今年春上的一个午后,我在洒扫花园小径时,瞧见小公子一个人躲在林子里偷偷抹眼泪,手里就拿了这样一条银链子。我当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去过问。”桑大娘道。
长安想了想,问:“你说的这个小公子,可是六王子的独子?我听闻,他是妾室所生?”
桑大娘赶紧点头。
“他娘呢?”
“世子夫人的嫡子夭折不久,这位姨娘便也死了,听人说是得病死的。她死了之后,小公子因为是世子唯一的儿子,就养在夫人名下了。”
“这件事你可有向旁人提及?”长安问她。
桑大娘道:“没有。我也不确定,只是听圆姑娘说卫大爷一直在找这个妹妹,所以才来向千岁您提一嘴。您位高权重,要想查的话,总有办法查清楚的。”
长安道:“很好,请你继续为此事守口如瓶,待我查过之后,若你所言是真,定会重重谢你。”
桑大娘忙道不敢。这时吉祥进来禀说去夔州的人回来了。
桑大娘自觉地退了出去,薛红药听说是从夔州回来,料想与纪晴桐有关,就留下旁听。
“千岁,属下已见过纪姑娘,她在夔州鸣龙山下的汝仙村。您让带给她的东西和信属下都交给她了。她说她在那边过得很好,请您不要为她担心。她还说近来天气炎热,就不来福州看望您了,让属下带了封信给您。”袁冲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双手呈给长安。
长安接了,问袁冲:“你见到纪姑娘时,她气色看起来如何,身子还好吗?她身边有没有什么人在?”
袁冲道:“纪姑娘看起来一切都好,当时就张君柏与她两人在那农家院中。”
长安沉默了一下,对他道:“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袁冲退下后,长安冲一旁的薛红药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来和她一起看信。
薛红药真的过来和长安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挨在她身边一同看信。
长安知道,这种当着张君柏的面写,又是交由旁人带回来的信,纪晴桐不会写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大概率是报喜不报忧罢了。果不其然,她就在信中写了她初到山村遇到的种种趣事和现在自由散漫的生活状态,末了不忘提上一句,张君柏对她很好。
纪晴桐不知道薛红药曾失踪过,还在信中问及她的情况。薛红药见了,问长安:“千岁,我可以写信给纪姐姐吗?”
长安道:“当然可以了。”
“谢谢千岁。”薛红药看着她,目光并不羞怯,但……凭长安的敏锐,自然能发现薛红药此刻投向她的目光是含着情意的。这姑娘该不是被她英雄救美的英姿给迷住,喜欢上她了吧?
这可真是……造孽啊!
难道她要连累这姑娘失了清白不说,还要耽误她的终身?
“千岁,朝廷来使,请千岁去前厅接旨。”两人正相顾无言,龙霜忽过来禀道。
到底是来了。
长安将纪晴桐的信递给薛红药,正了正衣冠,来到前厅看到那位朝廷来使却是一愣。
长福?
慕容泓给她的圣旨跟张君柏了解的内容差不多,命她即刻卸任巡盐使一职,作为大龑使者前往夔州佘城与赢烨商榷交换陶夭一事。
长安接了圣旨,引长福去后头喝茶。
身边一没了旁人,长福瞬间从端着架子的大太监回到长安的小跟班状态,贱兮兮地凑在长安身边道:“安哥,这大半年的没见,可想死我了。”
长安瞟他一眼,笑道:“行啊,连你都学会嘴上抹蜜了,可见这甘露殿委实没有白呆的。”
“不是嘴上抹蜜,真想你来着。”长福忙澄清道。
“可着这宫里的事还不够你琢磨的,让你还有